“不,你沒有權力來抓拿我。哼,即使我被你所綁,可到最後我父王還是會來救我的!”

仙奕恐慌於西涼王,卻不得不把天帝給搬出來,震一下自己零亂的腳根。

陽光如金盤,燦爛的七彩之光刺目從濃厚的雲層照射下來,使得仙奕趕緊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已然不能適應強光的籠罩了,雖然他曾經是掌管天地光明的神。

仙奕的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可是,現在他卻懼怕陽光的直射!

西涼王高舉著手掌心中的那一輪太陽。

陽光如金盤銅鏡,照射在急躲中的仙奕身上。

仙奕別過臉,雙手捂住被照得睜不開的眼睛,嘴裏直叫嚷:“不,離我遠點。拿開,給我拿開!”

他急忙吹了一記口哨,一片烏雲就飛了過來,替他遮住了陽光的炙人直射。

在那一刻,仙奕想到了生活在地洞中的老鼠。

隻苟活在黑暗中,過著人人喊打生活的老鼠隻有晚間才出來活動。

他曾經無比嘲笑過那種低等生物。以前的他,貴為太陽之神,無比榮耀,能呼風喚雨,騰雲駕霧,無所不能!何曾受過那種活在底層下生物的感覺。

他曾經殘殺過很多他認為不必要繼續活下去的生靈,他覺得物競天擇,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

他的境況和過街人人喊打的老鼠是多麼的相似。

害怕別人揭他的傷痛,害怕別人看他的眼光,更害怕別人去恥笑他的樣子!

“你身為太陽之神,卻害怕陽光。這說出去,該會多可笑。為什麼要摒棄自己的太陽元神,甘心做冥界的*縱木偶呢。你真是愚昧之極,不可原諒!”

西涼王搖了搖頭。他的雙瞳裏泛起一陣憤怒的憐憫與可悲。

捆神之繩如一條閃電,劈向了仙奕,他一個收勢不住,摔倒在了泥窪水坑中。

他別過臉,卻看到了水窪中自己的臉:一片的泥濘與汙垢,頭發像幹枯的野草,零亂不堪。雙目已沒有以前的碧綠湛澈,是渾濁的昏黃,一團的狗苟蠅營!

他的麵目變得可怕又肮髒,是他所不認識的一張臉。

不再俊目如朗月,如同一團被打爛的柿子,散發著一陣惡臭。

“為了冥界的汙濁力量,摒棄你天神的榮耀光環,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要得到一樣東西之前,必須有所舍棄。在我舍棄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接受這種最壞命運的局麵。”

仙奕盯著汙水中自己的影像,笑了起來。這笑,不知是喜還是悲。

笑聲像冬天悲切的寒號鳥,聲聲如泣,響徹在半空。

“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快放了裏麵無辜的人。”

仙奕盯著西涼王搖頭,說道:“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決定去做了,就沒有回頭之路!我是不會放手的!”

“真是不知所謂!”

西涼王皺眉,揚起紅色之鞭,甩到半空的龍頭,發出警告的雷吼之音——轟,轟,轟!

他完全不能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人,明知前方是末路,卻不知悔改!

仙奕用餘光凝視著鞭子,連續反轉了幾下,才躲過了鞭子的襲擊。

可是,明顯的,他的身形已經從以前的敏捷靈活,變得越來越呆滯了。

鞭尖上的龍頭,衝著在空中飛奔藏躲的仙奕吐出了一團團的火焰。

餘火波及到了仙奕的頭發和衣袖上,燒破了幾個洞。

“哼,我不會就此屈服的!”

在西涼王旁邊不遠處的那位雪域佳人,手心上的千瓣蓮,正在慢慢地綻放。

有蓮香,緩緩地從瓣尖上吐蕊出來。

不一會兒,華美的蓮花全盛開了。

鵝黃的蓮蕊上正坐著兩個小小的人兒,羅蘭正在給仙嵐療傷。

仙嵐因為要保護羅蘭,被仙奕劈下的黑劍所傷,如果再中一記死神鐮刀,後果將不堪設想。

幸好有千瓣蓮護體,要不然受的傷會更嚴重。

“仙嵐,你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羅蘭很擔心地問,他的紫眸裏一片的焦急與心疼。

仙嵐抬頭衝著他微微一笑,回答:“沒事的,隻是小傷。雖然仙奕擁有冥界強大的破壞力,但是要重傷我,還太早。這隻是皮外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羅蘭知道她隻是在安慰自己。她要保護兩個人,跟仙奕對抗的時候,自然動作會緩慢。逃得不及時,就被冥蛇所捕獲,還被黑暗之劍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