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能看(1 / 3)

第32章 不能看

接過那個東西,從觸感上來感覺應該是一個扁扁的盒子,眠沅湘正想解開黃絹看看到底是什麼,眠夜攔住了他。

“這東西不能看。”北荒王的神色嚴肅得很。

“啊?”不能看?

“我用盒子鎖起來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看。”眠夜這麼告訴眠沅湘,“這東西傳下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連我也沒有看見過。”

“那我伯伯是誰?”眠沅湘活了這麼大還不知道自己老爹有一個兄弟。

眠夜拍在兒子肩膀上的手改為拍在他背上,“我說,你是不是把玄翎當你兄弟。”

這麼說的話,眠沅湘覺得還真是。

“那他老爹不就是你伯伯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的關係?眠沅湘胸悶。

“就這樣了。”眠夜拍著兒子的背的手十分之用力,“也省得我特地去跑一次,你就辛苦一點好了。”

“啊啊。”眠沅湘慘叫,他老爹這是要拍死他呀,用這麼大的力氣。

話題突然繞到了眠沅湘要去,眠沅湘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我去的話總要帶著禮物去吧。”他向眠夜伸手,難道讓他空手去?

“呃。”眠夜愣了一下,然後,轉身,“你自己去想辦法。”

“……”眠沅湘險些撲倒在地上。

“不至於吧”他的慘叫被掩蓋在了鬧市的繁華當中考慮到玄翎目前的身體情況,眠沅湘特地準備了一輛舒適的馬車,一路上在不停地抱怨著北荒王小氣的眠沅湘在離開了眠城很遠的時候他後知後覺地發現玄翎好像一路上都在對著他笑。

“你笑什麼?”他的臉好像不好笑吧。

“你啊。”玄翎索性半躺在馬車裏,閉上眼睛感覺到隨著馬車的前進搖啊搖的,搖得他快睡著了。

“我?”眠沅湘心裏有很怎麼好的感覺。

“你不知道?”玄翎的話語裏明顯帶著某些笑意,“你父王把你當禮物送給我了。”

“……”眠沅湘頭痛得也倒在了馬車的軟墊上,他父王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還有那個什麼東西要交給你父王。”他現在好像也隻能考慮這個現實問題了。

“這個到時候扔給隨侍的官員就好了。”玄翎倒是比眠沅湘更知道些,“好像是關於很久之前北荒和中原的一些約定什麼的。是先前很早北荒立國的時候就有的。”大概北荒王也意識到他和眠沅湘大概要成為兩國發展的重要轉折了。

有些莫名的,玄翎的心裏覺得眠沅湘的氣質是他所偏愛的。思緒一轉又想起慕容華歲,玄翎覺得自己未免太對不起她了,在計策後的夜晚突然,又間隔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回去,不知道這位向來脾氣直爽的義妹會不會生氣。從玄冥帶來的消息來看是沒有。不過女孩子家的心思男孩子向來是猜不透的。

“你在想什麼呢?”眠沅湘看玄翎笑得甜蜜極了。

“在想……我的一個妹妹。”玄翎的聲音飄忽得有些遠。

眠沅湘撇撇嘴,女孩子還是不要去說了,“拉回來拉回來。你有喜歡的東西嗎?”他總不見得真的空手去拜望北琉的掌權者,就算是先前和玄翎都這麼熟了那禮節上也太過不去了。

“……樂器吧。”玄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那些眾靈的聚會,那種音色是人間所沒有的,“隻要是樂器我都喜歡。”

玄翎是北琉的皇太子,當然能得到最好的樂器,不過他有一個特色就是喜歡自己製作樂器,舉凡笛子、簫或者古箏古琴他都有做過。這位皇太子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隻要他所涉及的領域都能做到最好。他做製作的樂器也有一小部分流傳到了民間,那些樂手名家們對太子殿下所製作的樂器可是追捧之至的。而且不光是北琉的人們,連南秦和北荒的樂手們也都稱讚不已。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眠沅湘就泄氣了,他哪裏找得到比玄翎自己做的還要好的樂器啊。

“我不是說了嗎。”玄翎倒覺得不能理解眠沅湘的煩惱,“你來就可以了,不用什麼禮物的。”

“可是我會不好意思。”眠沅湘鬱悶,他可不是小氣得讓他無語的老爹。

“那你慢慢傷腦筋。”玄翎也想不出什麼再能說服他的話。

眠沅湘真是頭痛,玄翎即是北琉的皇太子,又是相當厲害的術士,到底有什麼東西是能夠讓玄翎覺得新奇和感興趣的呢?要是想不出來的話,他大概就要頭痛到北琉了。

唉……是年秋,太子返朝。體弱,息於太子殿。同來者北荒王少子重華……

眠沅湘後來回憶的時候發現自從小時候開始玄翎就用他的字來稱呼他。在他忙著看北琉的風光的時候,慢慢地,就習慣了玄翎在耳邊重華重華地叫個不停。

同北荒相比,北琉靠近國都的地方簡直就是繁華聖地。眠沅湘得承認,北琉的皇帝在治理自己的國家方麵,那不是他自己的老爹可以比擬的,撇開人數和地域上的問題,畢竟,在長久的歲月以來北荒的人們就沒有拋棄過他們過貫了的遊牧生活,在他們的心裏,還是覺得眠城以北的荒原才是他們的歸宿。盡管眠夜已經在盡力改善這種情況,不過看來收效慎微。

玄冥自從上路之後就一直用“我討厭你”的眼神瞪他,害他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什麼了,在玄翎說沒關係玄冥就是那樣之後他隻好選擇轉移再轉移開注意力。

在國都的門口,那簡直就是北琉王朝的傾國相迎。場麵叫一個壯觀,列帝隻差沒撲倒馬車上親自把他的寶貝兒子抱出來了。

“你家的人……真熱情……”眠沅湘的喉嚨好像被噎住了一樣。

“那是當然……”玄翎一點也沒有興高采烈的樣子,他一張張臉看過去,所有前來迎接的人都是“北琉有救了”的表情,怎麼在他出去的時間裏有問題嗎?

細看了一下,發現北琉目前最出名的震王飛廉不在。他心裏頭算是有了個底了。

“阿漓”等到玄翎走下馬車的一瞬間,撲上來的不是列帝,而是某位擔心了很久的太子義妹。

紅色的薄紗微微揚起。慕容華歲看起來精神十足。

眠沅湘看到玄翎在那個紅衣的女子耳邊輕聲地說著話。那個就是險些成為玄翎太子妃的女子。他全神貫注想要偷聽到一點消息,連玄冥到了身邊都不知道。

冷不防地,陰笑著的聲音就在耳朵邊上透了進來,“他在說,我沒事了,沒事了……”

眠沅湘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場麵一度混亂。就連列帝在邊上說了些什麼竟然都沒有人注意到。這種時候就算是在場的老大人都沒有多說什麼,大家自然而然就忽略了某位近年來一直沒有認真履行過自己責任的皇帝了。

玄翎就被這樣的混亂場麵弄得頭昏眼花了。本來就因為長時間奔波的玄翎加上最近這陣子體質虛弱,眠沅湘有辦法靠近他身邊的時候一眼望過去就知道這位仁兄堅持不住了。好在一直就緊緊抓著玄翎的手臂不放的慕容華歲撐住了他。

眠沅湘隻覺得想要笑。不知為什麼,看著眼前那個溫和地笑著勉強自己去應對前來問候的人的玄翎,他心裏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寬慰。就像是,這是他見過的很熟悉的場麵一般。而實際上,這對他來說僅僅是第一次見麵不是。

幫著慕容華歲勸開那些上來問東問西的北琉官員們,眠沅湘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怎麼對慕容華歲有這種熟悉的感覺的了。

他認識的另外一個慕容,不正是竹郡慕容家的成員之一嗎。照輩分來算他是慕容華歲的叔叔。在很長遠以來的相識過程中,眠沅湘從他的嘴巴裏聽到了不少關於他兄長的三個子女的種種種種,今天對號入座,眠沅湘還真發現那個慕容的形容還真是十有九中。

應對了所有的零碎事物,玄翎太累了。當這段時間基本上頂替了玄翎的位置忙得天昏地暗的飛廉來看他的時候,玄翎已經躺在床上了。

也沒有太多的避諱和顧及,飛廉徑自拉了一把椅子在玄翎床邊坐下,“你朋友呢?”

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的玄翎醒了過來,努力想要坐起來,卻被飛廉按了回去,“你好好躺著吧,還沒有恢複呢。”

“玄冥呢?”玄翎閉上了眼睛,當年教授他武功的師傅現在又不知雲遊到何處去了,天地良心,他還從未聽過師傅有對他目前的情況做出解釋的呢。難不成他觸到一個誤區了?

反正玄翎覺得憑他自己是解決不了了,又不能一直這麼衰弱著,就不知道去找哪位高人問問比較好。

“回自己宮裏去了。”飛廉暗暗好笑,玄冥雖然戴上了麵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來,可他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某種氣息隻讓飛廉在心裏狂笑。

“你在幸災樂禍。”玄翎一針見血。

“忙了這麼久,偶然也需要放鬆放鬆。”飛廉的本意是很想拐了玄冥去幫他的忙的,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可能,隻好借此讓自己放鬆愉快一下了。

玄翎覺得那個不怎麼愛動腦的玄冥肯定是玩不過某位其實很腹黑的震王殿下的。要是有可能的話,玄翎自己還會去湊上一腳呢。

“琉樞怎麼了?”這也是玄翎著急趕回來的原因之一,不親眼看到他沒事,北琉的皇太子放心不下啊。

“他還好。”飛廉的笑容收斂了一點,“不過原因未曾查明,這兩天我一直在查,隻是”

“隻是什麼?”

飛廉對著玄翎的緊張展了展眉,“隻是這件事看來牽扯到琉樞的母妃,而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追查。”若是天上的問題就容易解決了,偏偏還牽扯到人間的血緣的問題。讓飛廉覺得頭痛。

原來是這樣。玄翎蹙起了眉,“你是他兄長,當然要以他的事情為先。”

言下之意就是仍由他去追查了。

飛廉隨意地轉了轉頭去看玄翎房間內的裝飾,所有沒有見過的外人都不知道身為北琉的太子,玄翎卻相當不喜歡過於奢侈和張揚的物件,他的房間裏都沒有什麼名家字畫或者奇石古玩什麼的,隻有一些玄翎小時候自己製作的木頭小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