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沅湘的眉頭皺緊了。
那就麻煩了。
那確實是個麻煩,不過還不至於無法對付,對方在暗的格局現在可幫不了他們什麼。研究室的主體已經毀了,剩下的不過小貓三兩隻。
要不要演戲?
眠沅湘不明所以。
玄翎的笑容擴大了一些,拉著眠沅湘的浴衣把他往自己這邊扯了扯,把嘴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這裏應該有竊聽器,不過不知道裝哪兒了。”
眠沅湘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同樣輕聲回答,“要不要借機會查查?”
“不必。打草驚蛇就不好了。”然後在眠沅湘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柔軟的嘴唇輕輕在他的臉頰上碰了一下。
眠沅湘的臉瞬間空白之後刷地一聲從頭頂到脖子都紅了。眼見著玄翎眼睛裏布滿了惡作劇的光芒,他又不得不因為竊聽器的關係忍著不能說什麼。一時之間眠沅湘覺得自己都快要炸了。
“哈哈哈。”玄翎忍不住笑起來。眠沅湘這才注意到他早就洗好了澡換上了睡衣,現在隨著動作睡衣本來就夠大的衣領敞得更寬,露出了他脖子上掛著的兩個掛件和精致的鎖骨,也讓眠沅湘非常想要報複回來。
於是他想也不想就低頭在玄翎右邊的鎖骨上咬了一下,然後滿意地聽到對方的笑聲立刻停頓。抬起頭來看著玄翎漲紅的臉頰,實在是很有成就感,就順便在他紅紅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而後就好像獲得了大獎一樣躺回了床上。
“睡覺睡覺。”
關燈睡覺,誰管誰在外麵跟蹤呢。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玄翎還是一臉的睡眼朦朧,看上去就好像昨天晚上沒睡好一樣。
“都怪你。”他惡狠狠地給了眠沅湘一眼。後者無辜地聳聳肩膀,壓根不在意。
玄翎後來還是帶著他去了應天帝城。穿過大門就能看到裏麵錯落的建築。
“在許久之前這裏還有個非常動人的傳說。”裏麵正好有個甜美的導遊小姐在那邊給自己的旅遊團做介紹,眠沅湘就湊在一邊聽著。
“傳說在很早以前,最聞名的天下第一鑄劍師把他所鑄的一把寶劍放在了這裏,留待有緣的人能夠打開劍鞘獲得寶劍。那之後有不少的英雄豪傑來到這裏想要打開劍鞘獲得天下第一鑄劍師的寶劍,卻每每是無功而返,至今那把寶劍也還保存在這裏的博物館裏麵,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不過當然沒有傳說中那麼鋒利,經曆了千年的歲月它也是鏽跡斑斑了。”
“玄翎,有寶劍可看。”眠沅湘在這種人多的地方絲毫不在意有什麼跟蹤的,那些跟蹤的人當然也沒有那麼白癡會露出馬腳。
玄翎的眉頭卻皺緊了,當初的話,符合條件的隻有那把劍。
“玄翎?”
“啊?”被喊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什麼?”
“我們去博物館看看吧。”眠沅湘來了興致。
“這邊不逛了?”玄翎看了看,好像有很多地方他們還沒有去走吧。
“我想跟著旅遊團去看看。”這個才是眠沅湘的心聲,有免費的旅遊講解在還不趁機會好好聽聽。
“也好。”玄翎沒什麼阻攔的理由,反正封印也已經破碎得不像樣了,就是不知道重華什麼時候蘇醒,要是那把劍的話其實也無所謂。
他們就這麼跟著旅行社的人進了博物館,應天帝城的博物館並不大,裏麵陳列的東西也不多,大多是跟應天帝城相關的。
“至於寶劍為什麼為被鑄劍師放在這裏的緣故,據說是當時天下第一鑄劍師是應天帝的好友。”
寶劍就被放在一個展櫃裏麵,保存的設施據說是從外國引進的。防盜措施在眠沅湘眼裏也不算是嚴格。那把劍就放置在裏麵,看上去做得很寬闊,劍鋒的地方也很厚實,讓下麵的遊客懷疑這件到底是不是開封過。劍身表麵上布滿了銅綠色的鏽跡,隻有劍柄看起來還是完整無缺的木質結構,應該是被人握過很久,劍柄被摩擦得很是光亮。
“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眠沅湘在旅行社的人走了以後近距離地觀察著放在玻璃櫃裏的那把劍,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握著那把劍站在哪裏一樣。
“不走嗎?”玄翎在那裏已經用眼角看得後麵幾個眼熟的人進來了。
“呃。”眠沅湘站到了玄翎身後,“你覺得有必要和他們攤牌嗎?”
玄翎看了他一眼,腳步沒有動。這時候前麵參觀的人已經離開了這間展廳,就隻有他們和那些研究室的餘黨了,當然如果博物館的警衛也能算上的話。
“哼。”那邊的來人冷哼一聲,冷冰冰的眼光掃過了他們。
“有何貴幹?”眠沅湘先說話了。那邊有三個人,這邊有他和玄翎加上那些監控著這裏的警衛,似乎也不是沒有勝算。
“有何貴幹?”那邊的首領冷哼了一聲,“當然是找你算賬了。”他的笑容在看到玄翎的時候變得猙獰了起來,“還有那邊那位,把純鈞劍交出來。”
眠沅湘詫異地看著玄翎,純鈞劍在他手裏?
“怎麼突然想到它了?”玄翎輕輕扯了扯眠沅湘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先說話。
那邊的首領笑得猙獰,“我還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妖怪呢。二十年前的資料你以為隻有那幾個人手裏有嗎?”
玄翎微微一怔,而後又笑了,“是嗎?”
“你真的不在乎我們把資料公開嗎?可不要想我們會帶在身上,當然是找安全的人替我們保管了。”
“是嗎?”玄翎的語氣還是滿不在乎。
“你”
話音未落,眠沅湘就吃驚地抓住了玄翎的肩膀,他眼見著那幾個人突然之間無意識地倒了下去,“怎麼回事?”
“刑神。”玄翎的聲音在空中激起漣漪,一個身影隨著漣漪的擴張出現在了博物館裏。
金神刑神,那雙眼睛裏看過去就好像是世間最嚴厲的審判。
“你是誰?”眠沅湘扣著玄翎的肩膀的手緊了緊,那種不知道的感覺很難受,而且還清楚地意識到身邊的人是知道內情的之後。
刑神的眼睛在眠沅湘的手上徘徊了一下,然後又看到了玄翎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回答異常簡單,“刑神。”
眠沅湘想問玄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那幾個人突然昏倒在地上,為什麼這個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可是玄翎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卻說了和現在的情況看似完全沒有關聯的話,“不去看看你的劍嗎?”
他的劍?眠沅湘回過頭去,正看到那把放置在展櫃內的劍在微微顫動著,就好似一個活物。
“天下第一鑄劍師所鑄,有太陽太陰兩劍,太陰為洌水,太陽即為此劍。”
眠沅湘無法控製地伸出手去,在他的指尖接觸到強化玻璃的瞬間一道微弱的光芒從指尖迸射出來,強化玻璃無聲無息地融化成了一地,在他的手指和劍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了。
就在接近劍柄還不是鏽蝕得很厲害的地方,有古篆刻著兩個字韶華。
感覺握住劍的時候一道力量從手心傳遞到了胸口,就好像在很久很久的過去他就是這麼握著它的一樣。
“這到底怎麼回事。”眠沅湘就差沒有揪著身邊人的衣領吼了。
那邊的玄翎有些意外,韶華劍還是很破舊的樣子待在眠沅湘的手上,一點也沒有變化的破劍一把,“封印還沒有解開?”明明他能在前麵感覺到封印已經破碎了,怎麼眠沅湘的力量還就比正常人強上一點。
“看來你失算了。”那邊的辱收毫不介意看他的笑話。
玄翎苦笑了一下,也沒在意,“外麵的也做好了?”他說的自然就是那些所謂研究室餘黨的人了。
“一個沒漏。”辱收雖然在安排上就算是個文臣,不過他能直接讓淩霄寶殿上的一群武臣都抬不起頭來。而且辦事效率之高大概是上古神靈的佐臣中最好的。當然這個和應天帝常年不在自己的位子上有很大的關聯。
“研究室的那些?”眠沅湘不是笨,就是在遇到玄翎的時候容易腦子打結。
玄翎一愣之後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好瞞他的,“先前的那個研究室其實也是。”
“反正都是一些要下地府的,閻君這次倒是沒多說什麼。”辱收其實也想到了這次研究室的問題已經涉及眾多神靈的底線。不能讓人類以如此的辦法把這個世界毀掉。到底人間的存亡也關乎到其他各界,若是再放任事態發展,就連玄翎也無法保證會有什麼後果。
眠沅湘在那裏看了好一會兒,門口在那些研究室的人進來之後並沒有其他人進來,而那些應該是能夠通過監控設備看到這裏發生什麼的警衛也沒有出現,那麼或許可以認為,他們現在在的地方其實不是原來進入的博物館,“我們在哪兒?”
那邊的辱收看了過來,幾乎是想也不想右手上纏繞的鞭子就揮了過去鞭子帶著凡人看不到的靈光從連錯愕的神情都來不及擺上的眠沅湘身上穿了過去。那種帶來的疼痛是撕裂魂魄無法抵抗的,眠沅湘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看來確實沒有恢複。”辱收慢慢收回了鞭子,下此定論。
玄翎覺得冷汗直冒,看著地下躺著的眠沅湘艱難地說了一句,“辱收,要是我也被封印了,麻煩你不要采取這樣的方式來檢測。”
“那是自然,應天帝陛下。”
當天的博物館內闖入的不明身份者後來被查明是當年被警方清查的所謂研究室的最後在逃餘黨。不過似乎是因為他們在博物館內行竊的時候錯誤地觸發了館內的防盜措施被全體電擊後導致了腦外傷,三個人的腦電波在三天後被證實已經消失,成為了植物人。研究室的案件終於全麵告破。但其中的一些關鍵部分卻再也尋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