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耳朵出了毛病,我竟然覺得江嬴的話中有討好的意味。
木訥、不知所措地點頭,“好,都聽你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隔壁砰砰當當搬東西的聲音。
雲姨在旁邊說,“哎呦,你們都小心點,那些都是我家小姐的寶貝……哎,你輕點……那個你別動……”
看著畫室裏的畫一幅幅被搬走,心裏莫名地空了,七上八下,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周六一早就被雲姨叫醒,“小姐,起來化妝了。”
昨晚一直夢魘,好不容易睡著就被雲姨叫醒,這會實在困得不行。
我坐在梳妝台前,半眯著眼睛,任由兩三個化妝師在我臉上塗塗抹抹。
然後是做頭發,戴首飾。
半個小時後,聽見人說,“江總,都收拾好了。”
睜開眼,鏡子中的我,妝容精致,唇紅齒白,一身米白色的露肩連衣裙,知性又不失調皮。
我身旁的男人一身和我禮服同色係的西裝,墨藍色的暗紋襯衣格外挺闊,黑色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
他透過鏡子看著我,暗黑的瞳孔裏泛著深邃的光。
臨出門江嬴從褲袋裏拿出了一個絲絨盒子,打開是一個五瓣花的鑽石項鏈。他給我戴上,“剛好跟你的禮服是一套。”
我低頭看了一眼,隱隱覺得眼熟,放佛在哪裏見過,但又實在搜尋不出任何關於它的記憶。
我們到展會現場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參展的人,也有記者。
記者是先看見江嬴的,他一出現,密密的人群立馬就湧了過來。
他牽著我下了車,將我護在懷裏。
那些記者拿著話筒、攝像機直接對著江嬴。
江總,聽說您和江太太即將離婚,請問這是真的嗎?
江總,請問您和姬影後好事將近的消息是真的嗎?
江總,聽聞姬影後……
一個個尖酸刻薄的問題跳躍著鑽到我的耳朵裏,如萬箭穿心般刺破我的身體。
我掐著手心告訴自己,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要冷靜,要理智。
江嬴沉著臉,凜冽的眸光往眾記著身上一掃,那些人立馬就禁了聲。
“人可以滾,東西留下。”
話落,七八個黑衣人立馬就從暗處衝出來奪過記者手裏的攝像機、話筒就往地上砸。
小六站出來對著那幫記著沉聲一吼,“今天各位的損失,明天可以到江氏獲取賠償,但是今天的事要是有人散出去一個字,”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那些人立馬戰戰兢兢,“就等著找人給你們收屍!”
果然,那些人一個個唯唯諾諾,點頭稱是。
腦子裏亂糟糟的,連我怎麼被江嬴帶到畫展現場都不知道。
等回過神,目光所及皆是我的作品。
這些平日裏普普通通,隨隨便便被我擺在畫室裏的畫,都披上了華麗的外衣,變成了一件件精美的畫作。
不震撼,不感動,是假的。
我回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察覺到我在看他,他也偏頭回望我,“喜歡嗎?”
“喜歡。”是發自內心的。
接著他拉著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走,到裏麵看看。”
一路上都是各種恭維的聲音,“江總、雲小姐。”
江嬴並沒有與他們過多的寒暄,拉著我一直往裏走。
最後停在一間三麵都是落地玻璃的房間,隻有一麵牆有一副巨幕落地畫。
畫上的人,是我。
我穿著純白色的連衣裙,閉著眼睛躺在草地上,栗色的頭發肆意鋪開,耳際還戴著一朵粉色的薔薇花。
“這……是?”
不可思議。
因為,這是我和江嬴蜜月旅行去過的地方,當時隻有我跟江嬴。
內心裏某一處被我藏匿在角落的東西在肆意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