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嬴,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你憑什麼讓人看著我?”我緊握拳頭,瞪眼看著他。
他一步一步靠近向我走來,一身白色的襯衣趁得他身姿頎長,沒穿高跟鞋的我勉強到他嘴唇的位置,單單氣場已經被他壓了下去。
他在離我隻有幾公分的距離,停下腳步,薄唇輕啟,“你想去哪?”
想到沒想,脫口而出,“約會!”
“嗯?跟那小白臉?”他語氣低沉卻陰陽怪氣。
“江嬴,你講不講道理?”
聽見我的話,他輕笑了一聲,“在這,我就是道理!”
我看了看時間,不想跟他再磨嘰,“你讓他們讓開,我要出去。”
突然,江嬴手一伸勾住我的腰,把我攬進懷裏,“我說過,隻要你不動他,我什麼都依你……”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到我的肚子上,“可是,你似乎一直都沒把他當回事,不是嗎?”
太陽穴突地一跳,“你在說什麼?”
腰上的手一緊,我與他的距離又近了幾分,“小初,你別欺負我。”
我半響沒明白他的意思。
“你約景昕,難道不是又想打我兒子的主意?”
他這話竟然帶著三分委屈的意味。
“我沒有!”本能地辯駁,雖然心裏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江嬴親昵地摟著我的腰,帶著我往裏走,但手上的力度要大得讓我難以承受。
“她幫你接濟那個小白臉的事,我念在她是你朋友,不跟她計較,但,她若是再敢幫你打我兒子的注意,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
他提到景昕,我本能地退縮,但腰被他緊緊地扣著,根本動彈不得。
“從現在起,到你斷了念頭之前,你最好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一不小心動了誰、傷了誰!”
原本已經緊繃的身體,這次徹底僵硬了。
他這是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
這次回來,他讓人搬了一架鋼琴放在客廳,“從今天開始,畫室你就不要進去了,你要覺得無聊,就彈彈琴,修身養性,鋼琴老師已經給你找好了,下午就來。”
“你什麼意思!”驀地轉身,正對上江嬴冷冽的眼神。
“你現在懷孕,那些顏料或多或少都會對孩子產生影響,嗯?”難得他竟然跟我解釋。
但我需要的不是他的解釋和忽冷忽熱的態度!
失望、絕望、無助、憤恨、甚至還有對那個夢境的不安。
萬千種複雜的情緒翻江倒海,但我什麼都沒說。
之後的日子,我每天除了吃飯,就是跟著江嬴找來的鋼琴老師學彈琴。
日子長了,我竟然也能夠完整地彈一首曲子了,但我學會的第一首曲子是——《世上隻有媽媽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彈這首曲子,雲姨都會在我身後偷偷地抹眼淚。
是可憐我嗎?
那倒,沒這個必要。
從那天起,江嬴每天晚上都會回來陪我吃飯,吃完後陪著我彈一彈鋼。
讓我驚訝的是,孤傲張狂冷漠嗜血的江嬴竟然會彈鋼琴,每次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我都覺得像有一隻手在我的心上撫摸,撩撥的我酥癢難耐。
很可笑吧,我竟然還渴望江嬴。
人心裏一有事情就會覺得夜晚很漫長,雖然每晚江嬴都摟著我睡,但我越來越難安眠。
剛開始隻是晚上很難入睡,早上很早醒來,到後來是好不容易睡著,卻時常半夜驚醒。
雲姨看我氣色越來越差,心疼的直抹眼淚,卻不知道怎麼辦。
轉眼入冬,我開始孕吐,吃什麼吐什麼,身子越來越瘦,連走路的步子都是虛浮的。
江嬴這段時間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是一兩天回來一次,有時候又是五六天。
而這次,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
雲姨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給江嬴打了個電話,“江先生,小姐現在氣色越來越差,飯量也越來越小,人都瘦的不成樣子了,您要是不忙,就回來看看——”
“雲姨!”我剛好從外麵散步進來,聽見她的話,立馬出聲打斷她,“我很好,你給他打電話做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雲姨“嗯”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她從沙發上拿了條毯子給我裹上,安慰我,“小初呀,雲姨是過來人,女人懷第一胎的時候反應都會比較大,你要放寬心,不要胡思亂想,肚子裏的孩子才不會調皮搗亂鬧騰你……”
雲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我幾乎沒聽進去幾句,唯一能聽到心裏的是那句‘調皮搗蛋鬧騰你’。
三個月了,他在我的身體裏已經三個月了,有時候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裏暗示,總覺得他在裏麵翻來滾去,一會在這立個小包,一會又在那支個小山丘。
難過的日子,總算找到了一丁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