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被手機振動驚醒。
起身環顧四周,並沒有江嬴的身影。
從枕頭下麵拿出特意設置為振動的手機,來電是江奕。
“小初,你還好嗎?”他的聲音溫潤平和。
我直奔主題,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江奕,怎麼樣,可以帶我離開嗎?”
“小初,你真的想好了嗎?”他又一次跟我確定。
我篤定,“想好了,隨時等你。”
“好。”他把大概的計劃跟我說了一遍,便掛了電話。
起身下樓,江嬴已經不在了。
雲姨正在廚房給我煲湯。
我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呼吸著她深身上溫暖的味道。
往後,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雲姨被我突如其來的親昵愣住,身體陡然僵了幾秒,才輕笑著對我說,“傻丫頭,都要做媽媽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雲姨,我永遠都是你的孩子。”無論我再哪。
隻是,對不起,以後不能再陪著你了。
今日一別,相見不知何夕。
聽見我的話,雲姨寵溺地拍了拍我的手,“是是是,你永遠都是雲姨的孩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嬴依然沒有回來,所以吃完飯後,我按照江奕的計劃,開始喊肚子疼。
雲姨被嚇壞了,驚慌失措地跑到門口叫來保鏢把我抱到車上,就往醫院趕。
路上雲姨不斷地給江嬴打電話,那邊卻提示不在服務區。
我心裏清楚,是江奕用了手段。
車子一路疾行直奔雲城醫院。
下了車,立馬就有一聲護士推著移動病床在醫院門口等我。
為了不讓那個保鏢起疑心,我皺著眉表現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到了檢查室門口,雲姨要跟進來陪我,但被一個護士凶了幾句,隻好訕訕地停在了門口,臨進門,我突然抓住她的手,“雲姨,我沒事,你別擔心,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當時我知道,這會是我對雲姨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一定會把後麵的幾個字說完。
進了手術室,立馬有一個女護士摘掉口罩,拿出一套護士服給我,“雲小姐,你先把衣服換上,然後跟我出去,江先生已經在後門等您了。”
我慌亂地脫掉原本厚重的外套,換上她給我的護士服,手指一直在哆嗦發抖,扣子扣了幾次都沒有扣上。
好不容易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她又攔住我,“雲小姐,你要盡量表現得自然一點,不然門口的保鏢還有雲姨一定會懷疑的。”
是的,其他人我不敢保證,但照顧了我十幾年的雲姨,她肯定一眼都能認出我。
深呼吸,極力地掩飾住內心裏的慌張和不安,盡可能不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不該有的神色和痕跡。
那個護士拉開檢查室的門,腳步匆匆地往前走。
我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我像個越獄的犯人一樣,心一直砰砰跳,生怕雲姨察覺出什麼來。
好在,直到我們走到醫院後門,都沒有人跟上來。
出了醫院的大門,我就看見一輛極其低調的黑色轎車。
車上的人看見我們出來,立馬打開車門,讓我進去。
春寒料峭,寒風瑟瑟,我卻熱出了一聲汗。
車上除了江奕,還有司機和他的助理Ben。
車子在市區兜兜繞繞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上高速,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幾輛黑色的越野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麵,我有些急了,“江奕,我們是不是被人跟蹤了?”
他閉著眼睛假寐,神色怡然,“放心,那些人,就當跟他們玩玩遊戲。”
果然,司機在一個十字路口過紅綠燈的時候猛打方向盤闖著紅燈飛了過去。
後麵的幾輛車緊跟著我們,但很不幸,他們跟從另一個方向開過來的車成直角相撞。
成功的甩掉後麵的車子後,車子在一個三岔路口拐彎,直接上了高速。
這個點,高速上車比較多,所以我們前行的速度並不快。
江奕看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滾落,抽出紙巾幫我擦了擦汗,又遞了瓶水給我,“別怕,有我在,一定能把你帶出去。”
江奕在法國的時候可以把我從小六手裏帶走,但不代表他可以在江嬴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帶走。
但我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謝謝,謝謝你願意幫——”
我的話還沒說完,司機就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往左邊轉彎同時來了一個急刹。
我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右邊撞,幸好江奕及時抱住了我,要不然我肯定會撞破車玻璃飛出去。
車子一停穩,驚魂未定,就看見前麵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極其霸道地挨著我們的車頭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