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是我。”
溫潤如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身體先是本能地顫了一下,隨後放鬆下來。
“江奕,你,你怎麼來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月色下他好看的俊臉格外柔和,一雙清澈的眸子,閃著亮光。
心,不由得顫了一下。
“噓……我來看看你。”
他鬆開我,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項鏈,項鏈上有一個水晶瓶。
是……法國Eric送給我的那個五瓣花形狀的同一款。
記得上次去紫音山江嬴重新給我戴到了脖子上,後來大概掉在了山上,再醒來就沒見過了。
那他這一個……
“這個是我讓Eric重新給我調製的,前兩天才從法國空運回來。”他說著就準備給我戴上。
我本能地後退。
可能拒絕的動作太過明顯,他尷尬地收回了手,然後退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聽說大哥最近把你關起來,我也隻是擔心你因此會心情不好,影響孩子,才讓Eric做的這個香水瓶。抱歉,從來沒考慮過你是否需要。”
自嘲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欲蓋彌彰地解釋,“沒,沒有不需要,隻是……”
氣氛實在尷尬,忙轉移話題,“你腰上的傷,好些了嗎?”
聽見我的話,他眸子一動,但臉上的表情仍舊平靜,“我是男人,那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你不用擔心。”
“抱歉,一直都沒能去看你,連那次去看你也是……”
我發現我真的沒有跟人聊天的天賦。
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將話題引到令人尷尬的方向。
江奕似是看出了我這點小心思,唇角微微上揚,眼睛裏的笑如三月春風,“真的沒事,如果……你真的內疚,那不如……”他舉了舉手裏那個項鏈,“收下我這個禮物,也算是對我的一種安慰,你知道的,被拒絕,很難堪的。”
我還在遲疑。
他已經走過來,把那個帶有水晶瓶的項鏈戴到了我的脖子上,“放心,安神、助眠的,對胎兒不會有任何影響。”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看著他問。
他一愣,眼神有些閃躲,數秒後才回答我,“因為你是我的家人,況且這次的事情我聽佳禾那丫頭說了,是她來找你,讓你替我求情的,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被大哥關著。”
“可是,江嬴他對你做的事情……”
連我自己都難以啟齒。
“他是你大哥,但卻從未把你當做弟弟來照顧,反而一次一次地置你於不義,你難道一點都不怪他——”
“小初,”他突然打斷我,站起來走到護欄旁,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扶著欄杆,看向遠處的黑夜,“其實,大哥以前對我很好,他處處讓著我,隻要我想要的他從來都不跟我爭,隻是,自從……”
“自從什麼?”我對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感莫名地感興趣。
他突然回頭看著我,湛黑的眸子裏好像藏著千言萬語。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那時候,也就是我在去美國之前,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她其實並不是特別出眾,她有時候很膽小,有時候有很張狂,她有時候溫和乖巧,有時候有刁鑽任性,她總是出其不意地給我驚喜,讓我看到不一樣的她。她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美姑娘,我流浪孤單了二十幾年,好像都隻是為了等她的出現。”
我看得出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