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怕他疼,輕了怕沒用。
他依然在咳嗽,然後咳著開始哭,越哭咳的越厲害。
這麼小的一個人小人,我拿他壓根一點辦法也沒有。
宋阿姨聽見聲音,急匆匆地從樓下上來,朝我伸手,“太太,我來吧。”
我看著他依依不舍的小眼神,終究還是咬牙把他交給了宋阿姨。
宋阿姨畢竟生養過孩子,抱孩子的姿勢都比我的讓南南舒服,她一下一下地拍著南南的脊背,嘴裏輕哼著歌兒。
沒多久,南南的咳聲小了,哭泣也漸漸停止了。
我這才將目光稍稍移了一點到身邊的男人身上。
他冰冷似刀的眼神正死死地落在我的臉上。
很顯然,他看我很久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看我,但我從這個眼神中看到了憤怒,看到了失望。
宋阿姨看了我們一眼,低聲說了一句,“先生,太太,我先抱小少爺下去吃藥。”就出去了,順便還把門關上了。
隨著門輕輕關上的聲音,江嬴的目光終於從我的臉上移開。
我主動開口,“江嬴,我……”
“收獲如何?”他轉身走到落地窗邊,背對著我。
心口一滯,在杭城時的那種空虛感再次席卷而來。
落葉歸根,沒有人願意無所歸依、四處漂泊。
我隻是想找到我的親人而已。
“跟韓夫人告訴我的完全不一樣。”我如是回答。
“你在第三天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真相,卻在第七天才回來,怎會沒有收獲?”他背對著我,但我依然能感覺到他陰冷的眸子裏迸發出的寒意。
他,都知道了?
也對,申子是他的人,替他監視我的一切行蹤。
他突然轉過身來,我甚至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他已經停在了我的麵前,離我一步的距離。
突然,腰上一緊,一條手臂把我緊緊地箍住。
“我怎麼跟你說的?”江嬴很冷靜,周身散發出來的,除了冷,再無其他。
我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提的哪件事。
“那麼,我再提醒你一遍!”他的臉突然湊近,停留在離我隻有三公分的距離,“離江奕遠一點!”
他眼裏的抵觸和顯而易見的不信任,讓我頓時失去了解釋的欲望。
如果他信我,便不會如此質問我。
如果不信,我解釋也無用。
我心裏清明,我跟江奕從來什麼都沒有!
若一定要強加點什麼,那便是我對他過去那段經曆的惋惜,甚至連疼惜都算不上。
而當時,我不想回來隻是因為一時不知道怎麼麵對那樣的真相,再加上身子難受不想讓江嬴看到我脆弱的一麵罷了。
或許,是我的沉默讓他那點星星之火的怒意瞬間燎原,他原本平靜的眸子瞬間燃起了可以控的怒意。
但,他隻是盯著我,死死地盯著我。
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相反,他用力地克製住了這份怒意,然後鬆開我,轉身,出去。
門被重重關上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我們之間關係的變化。
距離。
接下來兩天,我哪也沒去,就待在家裏跟宋阿姨還有另外一個月嫂照顧南南。
最讓我無措的是,在杭城的那些天因為母乳沒有及時處理,被漲了回去,所以這兩天無論我怎麼嚐試就是不出奶。
好在,袁醫生開的藥起了作用,第三天已經好轉了很多。
之後,他又開了一些藥,要我們繼續喂給吃,同時提醒我們一定要多拍他的背,把那點積液拍出來。
南南的病好了,我心頭的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但,讓我心生悲涼的是,自從那天我回來之後,江嬴便沒有再回過我們的臥室睡覺。
他每晚都按時回家吃飯,然後去書房辦公,之後,睡在哪裏,我不得而知。
雖然我並不是一定要丈夫睡在旁邊才能安眠的女人,但我也並不想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讓我們生了嫌隙。
我沒有父母,所以特別羨慕那些家庭完整的孩子。
所以,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夠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