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帶了兩三個人把大門撞開的,其架勢不亞於準備毆打小三的正室。
“雲初!”她一開口,我就聽到她聲音裏的沙啞和憤怒。
“母親。”她是長輩,無論怎樣我都不能失禮。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阿奕?”
心口一滯,她的話,每一個字都變成了一把利劍紮進我的骨血裏。
“江奕怎麼了?”驚慌失措抓住她的胳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哼!”她嗤了一聲,我感覺得到她的手臂是在顫抖的,“你還真是不問世事,你以為老大把你藏到這裏,江奕就會死心嗎?”
所以,哥哥換掉的那顆腎,終究還是江奕給的?
我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突然用力鉗住我的下巴,“阿奕有一個腎本來就不好,他又把那顆好的給了你哥,你說,他一個男人,以後要怎麼辦?”
嗡地一下,耳邊響起了陣陣蜂鳴。
有一個腎本來就不好……
是因為上次江嬴生日他替我挨的那一刀,傷到了嗎?
這段日子流了太多眼淚,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流了,但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控製不住地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瞪了我一眼,沒有絲毫憐惜地甩開我,“我來找你,不是要聽你的對不起,阿奕現在需要人照顧,你能做的就是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好,好,我聽您的,您帶我去,帶我去看他。”
終於離開這座囚禁著我的牢籠,但卻是用這種我最不願意的方式。
容安靖帶我去的是江奕在海邊的那套房子,車子停穩,我就看見不遠處的沙灘上坐著一個清瘦的身影。
心髒痙攣了一下,可也就是這輕微的一下,疼得我四肢百骸都在顫抖。
才一個月的時間,他竟消瘦了這麼多。
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雙腳明明踩在柔軟的沙子上,我卻覺得像踩在刀尖上。
他聽見有人我靠近的聲音,猛然回頭,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詫、欣喜,“小初?你這麼來了?”
笑,這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表情。
在他麵前蹲下,抬頭望著他,“我是來照顧你的,歡迎嗎?”
江嬴的身邊有那麼多人,南南也有宋阿姨,所以,他們有沒有我不重要。
但是江奕,他現在需要我,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一而再的為我受傷,我何德何能,讓這個男人為我犧牲這麼多。
“你……”他偏頭往後麵看過去,看見容安靖的時候,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媽,我說了這都是我自願的,您為什麼要——”
“傻孩子,這麼多年你對她的心思,你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了?既然她自己願意,那母親就做主,至於你大哥那,我來處理,你就給我在這安心養身體,等身體好了,你們就回美國。“
“媽——”
“江奕,你不要怪母親,是我自願的,你知道我三年前就想跟你在一起,若不是江嬴拆散我們……”
違心的話,說到這裏就夠了。
我不知道江嬴有沒有找我,但從這天起,我就跟江奕在這裏住了下來。
別墅裏容安靖安排的有阿姨,但我想親手為他做點什麼,所以就跟著阿姨學習煲湯。
幸好,我還算聰明,對什麼都學的快,第一餐煲的板栗湯,江奕連渣都吃得幹幹淨淨。
之後的一個星期,我每天變著花樣的跟阿姨學習做菜,江奕每天都吃的很多,漸漸地蒼白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