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隔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是她未婚夫,可是經過昨晚的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些別的想法。
“男朋友也行,病人耽誤不得,先手術要緊。”
醫生強勢地將筆塞到江書暄的手裏,指著末尾最後家屬確認的地方,“你看完裏麵的注意事項,沒問題就在這裏簽字。”
簽完字他在手術室門口等,等的過程中雲初給他打了電話,問他今天晚上回不回來。
已經十二點多了,母親還記掛著他,他看了看手術室亮著的燈,有些愧疚地說,“我今晚有事,不回去。”
雲初一聽心裏大喜,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愉悅,“好,不回來好,不回來好。”
掛了電話,江書暄煩躁地站了起來走到走廊的盡頭看著漆黑的夜色,莫名其妙,顧淩歌醉眼朦朧的模樣就浮現在了眼前。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那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不過二十幾個小時,竟然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影子。
半個小時後,醫生對著長廊喊,“病人家屬?病人已經做完手術,現在回病房。”
到了病房,殷若影還在昏迷中,他替她理了理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長發,才發現她嬌小的臉上一片慘白,柔弱的讓人心疼。
“書暄。”
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虛弱的喊了一聲。
“還疼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床上的女人眼眶立馬就紅了,眼淚也跟著簌簌往外冒。
“是不是很疼?我去叫醫生給你打止痛藥。”
“不要走,”女人突然抓住他的衣袂,“有鎮痛棒,不疼,我就是……”
就是害怕,害怕你會不要我,害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
她承認,剛開始接近他是因為受母親的安排。
可是,跟他相處的這一年多,他那麼紳士,那麼溫柔。
她從來沒有見過條件這麼優渥的男人,脾性還這麼好。
她越來越想抓住他,得到他。
可是每次……
“是要去洗手間嗎?我去叫護士來。”
他沒有照顧病人的經曆,並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到底需要做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不要。”她將眼淚憋回去,試探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江書暄身體一僵,驀然想起剛才在酒店的場景。
如果沒有她的電話,他會不會……
他猛地搖頭,將心裏那種齷齪的想法壓製回去。
“沒有,我本來也打算忙完公司的事情來看你。”
床上的女人身體一顫,印象中他從來不會騙自己。
可是他都跟女人去開房了,還那工作做借口。
所以她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話,“你會不會哪一天就突然不喜歡我?”
江書暄正拿紙巾替她擦眼淚的動作一僵,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而這種遲疑確實因為現在正醉酒躺在酒店的女人。
但數秒後他就掩蓋了心裏的這種錯亂的情緒,柔聲說,“不會。”
他今年二十九了,母親一直擔心他的婚姻大事,旁敲側擊了不知道多少次讓他早點帶女朋友回去。
若影是他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孩,舞蹈老師,知性溫婉,除了年齡小一點,其他各方麵都符合母親的期許。
他側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用棉簽蘸濕抹到她的唇上,“等你身體好起來,就帶你回家見見我父母。”
顧淩歌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毛絨絨的地毯上,她本能地上下左右掃視整個房間,發現除了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時猛然鬆了一口氣。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除了臭烘烘的酒味意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異樣。
她也沒多想,隻當是昨天哪個小痞子把她送過來的,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房間卻突然多了一個人。
她身體一僵,攥著浴巾往浴室躲。
“顧淩歌!”
男人沉聲一吼嚇得她立馬定住了腳,轉身,嬌俏的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巴巴地看著房間裏長身玉立的男人。
“哥,你怎麼來了?”
男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將一個紙袋子丟到她身上,“五分鍾,收拾好,跟我回去。”
顧淩歌知道,能讓她親哥哥出麵的隻有她父親,所以她深知要是不回去,下一個出現在她麵前的就該是她那個能吃人的父親了。
她跟著顧淩楷回到北城,當天就被顧謹之禁了足。
頭兩天她還能勉強自己陪著母親在院子裏散散步澆澆花,但第三天她聽到小喬說,江書暄明日要帶那個傳聞中的女朋友回江家見父母的時候,就再也坐不住了。
當天下午,她聯係了幾個小混混要他們趁母親午睡的時候到前海灣別墅的正門口鬧事,然後再趁保鏢全部被吸引過去的時候翻牆偷溜了出去。
她為了避免傭人發現她的怪異,連衣服都還是在家穿著的家居服,身上除了手機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