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玉清的安排,我繼續跟他一起去餐廳“受訓”。
高檔的西餐廳裏,西裝革履的男人,衣冠楚楚的女人,雖然這兩個詞表達的不是很準確,但我滿眼所見,都是平時看上去十分有頭有臉的人物。
當我挽著玉清的胳膊從旋轉門進去的時候,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們投了過來,有讚許、有羨豔、還有一些我捉摸不透的東西。
我被眾目睽睽地打量心裏有點發慌,在平時我做了什麼糗事才會有這個待遇。
比起這樣的被打量,我更熟悉被他們嗤笑甚至奚落。
我心裏有點發緊,甚至腳步都有點亂了。
“抬起頭來!”玉清低聲但很嚴厲地說道,“你要熟悉這種目光,他們在羨慕你,在嫉妒你,在看到一束鮮花帶著香味飄過去,明白嗎?”
我下意識地按照玉清的提醒抬著頭,玉清有說:“好,現在,向向他們點頭,笑容要真切一點,臉上肌肉放鬆,你要把所有人都當成是大白菜,當成是豬,你要高傲,要有一種淩駕在所有人之上的氣勢,明白了嗎?”
我不明覺厲,但還是按照玉清說的去做。
向前麵的,左右兩邊的向我行注目禮的男人女人們,矜持著的輕輕點頭,臉上帶著我很陌生的,但可以下意識的做出來的微笑,彷佛我在和一個個老朋友打招呼。
這彷佛是我與生俱來的一種本領,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居然學會了這些東西的。
很假,特別假,一切都是假的,但卻還要看著像是真是那麼回事兒。
玉清笑吟吟的,一副貴公子的樣子,他也在衝所有人點頭。
可我心裏卻清楚,他隻是衝空氣點頭而已。
一個有著歐洲麵孔的侍者走了過來,禮貌的幾乎刻板,用很正宗的普通話問我們:“歡迎尊貴的客人,請問是用餐嗎?”
玉清矜持地頷首回答道:“用餐,要靠窗的座位,最好清靜。”
侍者微微彎著腰,在我們的左側前方引路,我很不習慣,也不喜歡這種氛圍。雖然強裝著鎮靜,但內心還是緊張的不行。
但按照玉清的想法,這就是所謂的上層享受。
“這還隻是最低級的,”在一處臨窗的座位上坐下,玉清讓侍者去拿菜單,見我左右打量著這裏的環境,淡淡微笑著說,“下次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真正的酒會,當然,前提是你必須習慣,從骨子裏習慣這種高檔場合的氛圍,要不然,去了就是丟人。”
我心裏不滿,但又無話可說。
這條路,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已經走上來了,不是嗎?
侍者很快回來,玉清示意他把菜單給我,溫柔地道:“女士優先。”
我有點慌亂,這種地方我根本就沒有進來過,讓我點餐,我也不會啊。
為難地看了一眼玉清,他正在用嚴厲的目光盯著我,似乎是在警告我:“不允許丟人!”
他媽的,吃個飯都這麼麻煩!
心裏惡毒地臆想著那些所謂的貴族們早晚被這些破規矩煩死的結局,我接過菜單,隻往第一頁看了一眼,頓時又不淡定了。
一連串的英語單詞,我能都認識可就見鬼了。
而且,怎麼這麼貴?
這不就是一勺大醬嘛,怎麼要……
仔細一數,我有點吃驚,一勺大醬一樣的東西,居然要四千多?
“怎麼,都不合胃口嗎?”不得不承認,玉清真的很能裝,明明我兩眼一抹黑,他卻能煞有其事地隨口胡說八道。
我順手把菜單遞給侍者,睫毛顫了幾下,偏過頭去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不是讓我裝嗎,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看不明白,那我裝總可以吧?
從侍者手裏拿起菜單,玉清的眉頭揚起,看起來應該對我現在的表現很滿意。
但這個滿意,很快又變成了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