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回(2) 牢獄之中說風獄, 鬼門關頭泣鬼神(1 / 1)

金國特使完顏烏龍,一看這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機會,立刻南下。他催馬如飛,緊趕慢趕,好容易來到高旦府中。

高虞侯連忙擺宴歡迎。席中完顏烏龍說明來意。高老賊說這事恐有相當難度。但他一定會全力支持。

兩人相談甚歡之時,忽然有人來報,說兵部沈大人來訪。高旦一聽嚇得不輕。他本來花了大銀子請殺手滅沈,心想可以高枕無憂。

不料人家沈文來了。他連忙與金使商量怎麼辦。因為沈文官大兩級,不但王三橫呢要立即放人,他自己官位都有可能再次不保。更不用說金國要請王三橫的事了。

完顏烏龍聞言,把眉毛緊擰,惡聲道:

“如今之計,隻有用強。可將沈文拿下,然後羅織罪名,讓其暴死。南宋朝廷那邊,金國自然利用秦檜丞相從中斡旋。”

高賊聽罷。把心一橫,道:

“隻好如此了,事後還望完顏烏龍先生鼎力相助。”

完顏烏龍一口答應。再說了,朝中有秦檜作宰相,不怕事情擺不平。

話說沈文風風火火趕到高虞侯處,意在救人。可他也是大意了。明知高賊有心加害,心想自己官大兩級,他不能怎麼樣。也算是救人心切吧。

沒想高賊見他身旁無人,膽子更大,竟不由分說,把他抓住,編了罪名說是西夏漢奸,硬說有鐵證在握,遂將其投入獄中。

話說沈文身上還真有把柄。就是日前瀝重的信,乃是羊皮所書。此種羊皮為西夏特有。高旦拿了證據,與師爺和完顏烏龍商量。完顏不懂中原官場一套。認為隻要殺了沈文,死人自然不會辨駁。

師爺則仔細得多,說這件事不能太草率。高虞侯以下犯上,乃宋朝官場大忌。一張羊皮書不能立罪,定要設法屈打成招,否則難堵眾人悠悠之口。

這樣沈文就先行被高賊掐監入獄,正與三橫關在隔壁。

三橫正在獄中惱怒,忽然有人推推搡搡,押過一人。不看還好,三橫見了,大驚失色,原來是好友沈文。

“唉呀習遠兄,這是怎麼回事?”王三橫慘然問道。

“三橫弟想不到你我在此處相見!”

沈文歎道,當下就把嶽飛南行,瀝重投書,單培暗害,瀝重相救一一道來。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大意了。而今身陷高賊囹圄,沒有救成三橫,反而可能身遭大禍。

比劃到此,沈文又道:

“三橫兄弟呀,老哥對不起你了。實不料此行多艱,無法將你救出,更不知明天如何。”

三橫見狀,胸內煩亂。又是恨高賊,又是感到由於自己連累沈文,心中極不好過。

其實多半年前,沈文就差人讓他防備,隻是一心在研製兵器上,多有疏忽,讓高賊得了空子。

是夜,狂風大作,雷鳴電閃,這是此地多年沒有的現象。驚蟄剛過不久,怎麼會有如此暴風暴雨,難道老天也打抱不平嗎?

夜半一陣陣風,把一隻牢門反複吹來吹去,拍打在門框之上,‘邦邦’作響,聲音十分瘮人。

三橫在狂風勁吹中,感到入骨的寒冷。看看狂風吹門,心中痛苦萬狀。反到是沈文,畢竟上了幾歲年紀,比較沉著,說:

“三橫,事到如此,亦不要怨天怨地。畢竟陽泉與瀝重還在外麵,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怨天怨地?”三橫簡單地重複著,看著沈大人說話。猛然間,他仰天哈哈大笑,把個沈文給笑得毛骨悚然,忙說:

“三橫,三橫,你怎麼啦?”

“有了,有了。”三橫前言不達後語。

“什麼有了?”沈文問道,“難道你有了出獄之法了嗎?”

“習遠兄,非也。”三橫滿麵紅光,“不過我終於想到吹風加火的辦法了!”

“何謂吹風加火?”

“您是知道的。已經兩年多了。軍刀一項了無進展。就是由於火力不夠。我曾到西夏偷藝,見他們那種幹法中原學不來。”

王三橫在寒風中接著說:

“因為成本太高了。本來大宋人工比西夏貴十倍以上,加上朝廷不鼓勵軍工,所以上百人鼓風才得鑄刀鑄劍之法,我朝斷不可行。”

“是呀,你我一直為此事傷神。我在杭州一有閑暇,必想此事。那麼你忽然大悟,難道有招兒了嗎?”

“是呀,習遠兄,您看大風吹門,‘哐哐’作響,反過來門要是來回扇動,不是也可鼓風嗎?”

“那又怎樣?”沈文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