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審判羊祜
陸順臉色慘如一張白紙，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聲音，連胸口起伏也不甚明顯。太醫將他抬回來的時候，有名太醫說他還有脈象，不似侍人回稟的一般“死在大殿門口”。太醫來了一批又一批，我除了拿著銀子打賞這些太醫以外，就愣神地發著呆。同是侍人，在府內做事多年，必是有感情的。如今陸順垂死，他也是萬分難過的。
“回丞相，病人脈象微弱，怕是回天乏術。”這是我聽到最多，也是最不願意聽到的。我無非就是揚揚手，讓他們趕快離去。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如果我這時候懂些醫術，也可以讓自己確定一下他到底是如何了。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無力癱軟的手掌，我甚覺得這些太醫平時皆是些訛人之輩，拿著錢，不攻術業，唯懂留戀楚館秦樓，聲色犬馬。最後一個太醫說完類似的話，我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他險些跌了個狗吃屎。
我舉起桌子上的茶盞，潑了他一身的茶水，正欲砸過去。侍人立馬攔住我，我這才收了手，怒瞪了侍人一眼，“你是哪裏來的神仙，本丞相要做什麼事情，用得著你來管我。”
侍人眼眶裏淚水漣漣。我側過身子，當做沒看見，叱了一聲：“怎麼了？還躺在地上，要讓本相給你擦拭幹淨麼？還不快滾！”那太醫做委屈狀，連滾帶爬地提著藥箱就出了廂房。
“孬醫！庸醫！本相浪費了那麼多銀子，還不能救活一個自己親近之人。孫冀！”我氣急敗壞下，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可是沒有人回答我。
孫冀，他不在我身邊。
我望了望窗口。孫冀總喜歡站在窗口凝思什麼的。他不願意與別人說道自己有什麼心事，一人默默承受，背負著使命和我交予他的任務。
此刻，我沒看到窗口有誰站著，習慣久了，就不習慣了。
“丞相，孫冀不在。”侍人怏怏地提醒我道。
這樣關鍵的時刻孫冀居然不在，這個所謂盡職盡責的下屬居然在這個時候消失了。陸順出事了，他在做什麼？
“孫冀為什麼沒來！”我幾欲掀翻桌子，這個時間，我是暴躁的。
侍人被我方才的舉措嚇了一跳，為難地支吾了一聲，“下官不知道。”
“平時看你們一個個都有用，恰到這個時候，不在的不在，幫不上忙的幫不上忙！”我頭暈眼眩，不知道自己的瞎吼一些什麼。
心中執意的念頭是把陸順救活！
“死馬當活馬醫，下官覺得還是尋一些偏方來，或許有甚效用。”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我看了一眼那人。
他慢慢地把一盒東西放在我的桌子上。
“華吉？你是華佗之子華吉？”我麵部僵硬，擠不出一絲笑容。
他笑了笑，“丞相有難處，下官豈能不來。素聞丞相英明，下官本就該來。”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是下官求來的偏方。雲遊之醫士或許有起死回生之法。陸順是失血過多，讓下官來看看。這裏交給下官吧。”
我示意侍人與侍人退下。
自己也出了門檻，拉上門前，不忘看一眼陸順，我略有擔心。華吉見我的神情，與我一笑。
我即明白。出了廂房。
正巧遇見孟據，他與我同年考上的孝廉，也算是老相識了，這幾年尋覓了他，做了我的下屬。
我努力露出短暫的笑靨。
“陸順大人現在病情如何？？”
“孟據，陸順對我來說，很重要。自打我做了丞相，他就是我貼身侍人，多年感情，不忍失去他。”我緩緩地說，怕他聽出我的哽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