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ʬ̥(1 / 2)

我從小就沒有爹媽,跟著我二舅長大的,可我二舅怎麼也不肯告訴我關於我爹媽的事,一切都是從村裏的老人那裏聽來的。

村裏人說我媽當年是村裏的一支花,長得特別水靈,村裏追求她的小夥特別多,可我媽全都看不上,眼看著姑娘年紀不小了,我姥姥姥爺心裏著急,總勸她把眼光放低點,我媽嫌煩,一氣之下偷偷溜出村到城裏打工去了。

過了一年我媽回來了,卻是挺著個大肚子回來的,我姥姥姥爺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說,隻一聲不吭的整天躲在房間裏,目光呆滯,整個像變了一個人。

村裏頭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有的說我媽是被人給強暴了,還有的人說是跟了人家有家室的人懷孕了結果人家不要她了,總之各種說法都有。

村裏那些閑言碎語我媽都知道,可她就是不說到底怎麼回事,急得我姥姥姥爺天天哭。

“這可如何是好啊,眼看著就要生了,都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誰,讓我們這張老臉往哪裏擱?”

我媽聽了,跟個木頭似的從床上站起來,“爸,媽,女兒對不起你們,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們丟臉了!”

說完就又回床上躺著,我姥姥姥爺看著我媽的模樣心裏有點擔心,於是就不絮叨了。

可是沒想到悲劇還是發生了,就在當天夜裏,我姥姥姥爺正睡覺的時候,聽見後麵的井裏突然傳來噗通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進去了。

我姥姥比較警覺,“老頭子,快醒醒!”拉著我姥爺提著手電筒來看看究竟怎麼回事,一看可把我姥姥給嚇壞了,我媽竟然跳井了。

我姥姥嚇得當場暈了過去,我姥爺趕緊呼救,說他女兒跳井了,快來人救命!

村裏頭人聽見了,紛紛趕來看怎麼回事,幾個水性好的跟著跳了下去救人,大夥兒齊心協力用繩子把他們給拉了上來。

我媽終於被打撈上來,可是鼻下一摸,人已經沒了氣息。

二舅搖搖頭,歎了口氣,“已經不中用了!”

我姥爺哭得死去活來,眾人呆看著,心裏同情,可也無能為力,畢竟人都已經死了。

大夥兒把我媽的屍體抬放在一塊板子上,放在我姥爺家堂廳裏,村裏頭的李老爺是村子裏頭年紀最大的老人,是個過來人,見過世麵。

他偷偷對我二舅說,“去找塊紅布來幫她蓋著。”

紅布是用來鎮邪的,在我們那裏死人還沒有進棺材前都得用公布蓋著,以鎮邪氣。

我二舅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沒找著紅布,最後找了個紅毯子,正要給我媽蓋上,卻發現我媽肚子咕嚕的動了一下,看著像是胎動。

我二舅嚇懵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村裏頭有經驗的穩婆驚叫道,“哎呀,這是胎動。”

我二舅難以置信,“啊?這人都死了,怎麼還會有胎動呢!”

穩婆說,“估計是剛死,屍體還是熱的,孩子沒事,趕緊想辦法把孩子弄出來,不然待會兒就跟著大的去了。”

我二舅驚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我姥爺,我姥爺早哭成個淚人兒,“女兒,是爸對不起你呀,爸害了你!”

我二舅問,“爸,你看,這孩子到底要還是不要了?”

我姥爺道,“要,當然要,我女兒都沒了,難道連外孫也不要了?”

既然我姥爺這麼說,我二舅當然是盡全力將孩子保住,對穩婆說,“你說,該咋弄嘛!”

穩婆說,“人都死了,肯定是沒辦法生出來的,隻能刨開肚子搬出來。”

經過一番商量,其它人都退出了堂廳,在廳外頭侯著,隻剩下穩婆和我二舅。

穩婆負責把孩子弄出來,二舅負責打下手。

穩婆打算先用剪子把我媽肚子剪開,可是剪子伸了過去,我媽的手突然動了,一把將穩婆的手抓住。

穩婆嚇傻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媽,我媽像木頭一樣突然坐了起來,關節處發出哢哢的聲音,喉嚨像卡著快石頭一樣,生硬的吐出幾個字,“不許救這個孽障!”

我二舅給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詐,詐屍!”

在堂廳外頭的李老爺聽見裏頭有動靜,心裏覺得不大妙,走進去一瞧,看見我媽正抓著穩婆的手,嘴裏哢哢哢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李老爺以前是幫別人抬棺的,幹了大半輩子的抬棺匠,什麼世麵沒見過,一看眼前這情形,就知道是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