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氓來了
上吊是什麼滋味?
胸腔窒息的憋了團火,隨時都有可能炸開;舌頭竭力的伸出嘴巴,隻有這樣才能繼續呼吸;眼珠幾乎要上翻到腦子裏,再加把力就能從眼窩子裏蹦出來;耳朵已聽不到太多聲音,隻有嗡嗡轟鳴……
草!
周紹奮力伸直疼痛到麻木的脖頸,雙手抓緊勒住下巴的繩索,在做臨死前的掙紮。
他嗎老子明明是掉進下水道,為何忽然變成上吊?
雖不知究竟發生何事,但在精神恍惚之際,許是回光返照,他居然能睜開眼瞼,環視四周——吊在空中的好處就是視野很好,很開闊。
這是座簡陋古老的房舍,其內簡單擺放桌椅床榻,隻不過,從掉了漆的木質家具來看,這兒並非他那兩百塊一個月的出租屋。
“救命……”
他傾盡全力扯著嘶啞喉嚨,呼救,可惜聲音太弱,細弱蚊蠅,連這道房間都傳不出去,尤其喊話之後,胸中憋著的最後一口氣也泄了,窒息感像是一頭洪水猛獸,凶猛的撲向他的腦海。
難道一世英名要葬送在這條細繩之上?
在大腦嚴重缺氧的情況下,他神識愈發深沉,一點點沉淪入浩瀚無垠的黑暗之中。
“小紹當真想不開,上吊啦!”
不過在昏迷之前,他聽到了聲殺豬般的嘶吼,緊接房門被哐當踹開,數人湧入,慌亂無比的抱住他腿腳,狠狠向下拽——
原本他尚未昏迷,可被人拽兩下之後,勒住咽喉的繩索直接卡住喉嚨,他雙眼上翻,徹底昏死,這些人,要殺人啊!
時值深秋,這就是鄉村的好處了,氣息恬淡,寂靜祥和,完全沒有大城市的浮躁和悶熱——
可風實在太冷,還很刁鑽,專挑衣袖領口這類空隙鑽入身體,凜冽刺骨的冰寒在瘋狂襲擊著“嬌弱”身板,周紹牙關打顫,在瑟瑟涼意中緊緊勒住褲腰帶。
長衫單薄,加上現在又是深秋,他身子板根本無法禦寒,嘴唇發烏,渾身發抖。
稀裏糊塗上吊差點被人拽死也就罷了,稀裏糊塗成為另外個窩囊廢也就罷了,為毛!為毛連土地也被別人家霸占了!
沒有地、沒有糧、沒有父母親戚、沒有媳婦小妾哥哥姐姐童養媳,家裏米缸又顆粒無遺,眼看隆冬時節就要來臨,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辦,老天,直接凍死我算了!
倒是遠處有些村民對他指指點點、小聲嘀咕:
“你說他傻不傻呦,他家的地早就被周家二爺種上了,他居然想去賣掉,且不說周老太爺不允許賣地,周周二爺也不可能答應啊。”
“小紹賣地是為了籌銀子,去四方城爭取淩雲劍宗的名額,劍宗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那可是仙人,是我們這些農民能想的?”
“雖然淩雲劍宗給我們縣城兩個名額,可名額必會被縣城大老爺霸占,他們仙丹吃著,武師教著,前途無可限量,我們這些農夫呐,一輩子安安分分就得了,長生久視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
“所以小紹前天被老太爺打一頓,昨天被周軒明打一頓,還被強迫鑽褲襠,今天想不開,結果上吊自盡,看他現在癡傻模樣,還不如前天就被老太爺打死呢。”
穿越了。
麵色鐵青的周紹佇立寒風之中,穿越就穿越吧,好歹能擺脫某個凶神惡煞的女人。
可穿越到這個世界,隻是上個吊、昏迷一天一夜,為毛醒來之後家裏的鍋碗瓢盆全不見了?
這也倒罷了,都身外之物,可他嗎為毛這時代沒有衛生紙,上廁所連張擦屁股的紙都沒有!
是用木棍,四指粗的木棍啊,直到現在,菊花還火辣辣的疼!
他想要找人詢問這個時代的情況,可惜村民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刻意躲著他,令他查探不到絲毫消息,眼看“彈盡糧絕”、就要食不果腹,他必須主動出擊。
在家徒四壁的荒涼中,他從門楣的墊腳磚底下摸索出兩塊銅板,而後在村子角落裏,找到了個“落單”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是鄰居家的小孩子,七八歲模樣,別人都管她叫妮子,長的虎頭虎腦,皮膚略黑——其實農村孩子都是這般,被太陽曬黑,隻有那些大家閨秀、富家千金才能養的粉嫩白皙有光澤。
“妮子過來,叔叔要問你幾個問題。”周紹蹲下身子,對妮子勾了勾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