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中六年(公元852年),宋州碭山午溝裏村(今屬安徽碭山縣)教書先生朱誠的夫人王氏又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個小子出生的可不一般,王氏肚子足足痛了一天一夜這個小子還不出來。天蒙蒙亮的時候,接生婆都累得坐在凳子上睡著了,王氏突然覺得底下濕了一大片,趕緊喚醒了接生婆。昨晚準備的熱水都涼透了,接生婆隻好命朱誠老先生去柴房重新燒水。朱老先生手忙腳亂,水是燒好了,可也把柴房的門點著了,火順著門框就上了房頂。這時太陽正從柴房的背後升起,一片紅光,火勢就顯得很大。鄰裏一見朱家著火都拎著水桶臉盤來救火,不一會就把火澆滅了。這時隻聽屋內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我們這位未來的流氓皇帝出世了。
別看朱溫一世大字認不得幾個,他祖上可都是讀書人,朱溫可也是出自書香門第。可惜的是他祖上雖然是讀書人,但時運不濟,也沒有人考上個一官半職,隻好以教書為業。朱誠老先生承繼父業,也是在村上招幾個蒙童,收一些束脩混口飯吃。因為那時“四書”“五經”是教授學生必修的課程,朱老先生自然也得把那“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才好以此為業,因此村上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做朱五經。
這位朱五經老先生家中喜得貴子,鄰裏都來祝賀,但老先生卻愁眉不展。因為什麼呢?原來這朱家原先已有二個兒子,大兒子叫朱全昱,年剛五歲,二兒子叫朱存,時年三歲。四口之家全靠他教書糊口,本來就入不敷出,這下又添了一口人,養活一家人成了他的沉重負擔。為了養家糊口,自此以後除了教書以外朱老先生也開始到外麵打些零工。
農村人家向來是糠菜半年糧,那有好吃喝給孩子們,王氏也是平常給人縫補漿洗這才勉強糊口。不覺日子又過了四、五年,這朱溫也從呀呀學語到滿地亂跑了。同樣是粗茶談飯朱溫卻長得比同齡的孩子粗壯,個子也高大。漸漸地小孩子淘氣的本事也都學會了,上樹掏鳥窩,下河撈蝦,沒事到鄰家瓜田偷瓜,樣樣無師自通。更要命的是這小子愛和鄰居的孩子
打架,把別家孩子頭打破是經常的事。遇到這種事,朱誠老先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買些禮物去鄰居家道歉,然後回家用竹板打朱溫的屁股,可怎麼打這個壞小子就是不改。
轉眼朱溫六歲了,有一天朱誠把他叫到跟前,對他說:“你明天別出去亂跑了,跟我上學堂。”朱溫撅著嘴問他爹:“上學堂幹嘛呀?”他爹說:“你說幹嘛?跟我去讀書,書讀好了就能做官,起碼將來可以像我一樣教書換口飯吃。”朱溫可不願意上學堂,整天在父親眼皮底下,那還少得了挨揍,再說他也坐不住。但是說不去眼下就要挨揍,隻好點頭同意。
第二天,王氏拿出一個親手縫製的書包,父親交給他二本書,一本“百家姓”,一本“三字經”,放到朱溫書包裏,朱溫乖乖的跟著父親去了學堂。
朱誠教課的學堂實際上是在村裏的祠堂內。一間屋子,前麵擺一張書桌,老師坐。下麵擺幾張長案及長凳,學生坐。朱誠手下最多時也就是十幾個學生,都是附近村民的孩子。眼下是春種時節,不少孩子被家長招回去幫工了,屋子裏隻有七、八個學生。這些學生程度不同,小的剛啟蒙,讀“三字經”“百家姓”。大的要讀“四書”“五經”了,朱五經要把他們分開教授。小的講書,大的就去背書或寫字,大的講書,小的就去背書或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