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棗強屠城(1 / 1)

二月十五日朱溫從洛陽出發去攻打鎮、定。自從朱溫生病以後,他的性格變得喜怒無常,經常隨意殺人,許多官員都不願意隨行。這使得朱溫更加憤怒,這一天,軍隊到達白馬頓,朱溫要賞賜隨從官員吃飯。左散騎常待孫騭、右諫議大夫張衍、後部郎中張俊因為遲到,就被朱溫命人拖出去砍了頭。張衍是張宗奭的侄子。

二月十七日,朱溫來到武陟,段明遠貢獻更加豐富,當然應該是帶著他的美麗的妹子來服侍皇帝。朱溫又一次龍顏大悅,對段明遠大加褒獎。離開武陟前誇獎段辦事能力強,並說:“看段明遠如此忠誠勤勉,李思安是多麼狂悖怠慢!”於是把李思安流放到崖州,後又賜死了李思安。

二月二十六日,朱溫到達魏州命令都招討使宣義節度使楊師厚;河陽節度使李周彝圍攻棗強。招討接應使平盧節度使賀德倫、副使天平留後袁象先包圍蓨縣(屬今山東陵縣)。二月二十九日朱溫大軍到達貝州。朱溫從貝州急行軍,三月初二來到下博南(屬今衡水市),登觀津塚(在今河北武邑縣東南),遇到了趙將符習帶數百騎兵巡邏。符習不知道遇到的是梁太祖朱溫,於是帶兵逼近梁軍。有人報告:“大批晉兵來了。”朱溫趕緊命令拋棄行軍帳幕,快速向棗強楊師厚大軍靠攏。

棗強城池雖小但城牆非常堅固,城內有幾千名趙州士兵頑強抵抗,楊師厚多日攻打卻攻不下棗強,後梁的士兵卻死傷有數萬人。最後城中的箭矢將要用盡,大家商量出城投降。這時突然一名士兵跳出來高呼:“梁賊自柏鄉失敗以來視我鎮州人為眼中死敵,現在投降如羊入虎口,必被殺戮。我請求入賊營刺殺其主帥。”夜裏城內士兵把這位義士槌下城去,前往梁營詐降。李周彝召來這位士兵問他城中情況,他回答說:“沒有半月時間,城池是不容易攻下地。”又建議說:“我即已歸降,希望給我一支利劍,拚死搶先登城取下守城將領首級。”李周彝沒有同意,而是給了他一條扁擔,派他挑擔隨軍前進。沒想到這位士兵揮起扁擔照李周彝腦袋砸去。李周彝應聲倒地,多虧周圍親兵上前拿住刺客,李周彝才免於一死。朱溫聽說了這件事,怒極,督促楊師厚日夜攻城。三月初七,棗強城被攻破。朱溫下令屠城,城中無論老幼全部被殺,城中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後梁兵攻破了棗強城,梁軍渡過黃河的兵力號稱五十萬。這時由忻州刺史李存審、帶領的晉軍屯駐在趙州,隻有三千騎兵。裨將趙行實認為兵力太少,不能抵擋大量梁軍,建議由趙州退到土門(在今石家莊西北獲鹿縣南)防守。趙存審覺得遲疑不妥,他對史建瑭、李嗣肱說:“晉王正在幽州、薊州作戰,抽不出兵力來援助我們,南麵的戰事就要依靠我們幾個人。現在蓨縣戰事吃緊,我們怎能坐視不管!如果敵人得了蓨縣,一定會西來進攻深州和冀州,形勢就更加危機。我們應當用奇計打敗他們。”李存審原名符存審,陳州宛丘(今河南淮陽)人。他是李克用的另一位有卓越戰功的義子,被賜予李姓,因此稱為李存審。

李存審帶兵進駐下博橋,派史建瑭和李嗣肱分別去‘擒生’。‘擒生’就是將騎兵各分成小隊,專門去捉拿那些出營打柴割草的敵兵。史建瑭把手下人馬分為五隊,每隊一百人,一隊去衡水;一隊去南宮;一隊去信都;一隊去阜城,自己帶一隊更是深入敵後見到出營的梁軍散兵就殺就捉,李嗣耾也是一樣做。一天之內就捉了敵軍數百人,把這些敵人大部分殺掉,留下一些砍掉胳膊,對他們說:“替我告訴朱三老賊,晉王的大軍到了!”

後梁太祖朱溫這時正和楊師厚帶兵五萬督促賀德倫攻打蓨縣,三月初八剛來到蓨縣西麵,還沒來得及紮營,史建塘、李嗣肱各率領三百騎兵偽裝成打柴割草的梁兵,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來到賀德倫的營門,殺死守門軍士,突入梁營,弓箭齊發,左衝右突,殺得梁兵昏頭轉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天黑以後才割下殺死的梁兵耳朵好請功,並押著俘虜退走。這時朱溫正接到被砍掉胳膊的士兵彙報說:“晉王的大隊人馬到了!”梁太祖朱溫聽到報告後大驚,認為真是李存勖的大隊晉兵到了,立刻命令燒掉營寨撤退。梁軍撤退倉促,結果還迷了路,曲曲折折走了一百五十裏路才在第二天黎明來到冀州。見到後梁兵逃跑,各縣的農民都各拿鋤頭鉄扒追打梁敗兵。梁兵丟掉的軍資器械不可勝計。朱溫又派出探馬偵查敵情,探馬回報:“晉軍大軍並沒有來,那些攻擊梁軍的騎兵隻不過是史先鋒的遊騎兵。”朱溫連嚇帶氣,病情頓時加重了,以至於轎子都坐不了啦。

朱溫因病在貝州住了十幾天,三月二十八日集合隊伍開到魏州。四月初七博王朱友文在魏州朝見了梁太祖朱溫,請太祖回東都。由於朱溫病情嚴重,一路走走停停,四月二十一日才回到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