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隻好使出殺手鐧了。”
白憑舟強撐著身子,朝著屋外滿天飛絮走。
“誒,你不要命了?”千帆攔住他,“那些柳絮,可都是有毒的!”
白憑舟神秘一笑,“你放心,我死不了,這是我近千年來,總結出的規律。更何況,情之一物,傷人無形,就算被這‘愛別離’所傷,那也不會有痛苦的,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就好。”
柳絮猶如鵝毛大雪,轉瞬便將白憑舟淹沒在一片白茫茫中。千帆聽見倒地的聲音,她站在大廳,記得不得了,她知道,白憑舟昏倒了。
自己飛升以來,白憑舟是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他為自己而死,就算自己能多活幾年,也不能輕鬆愉悅的享受。
她一咬牙,就打算衝出去把白憑舟扶回來,大不了,自己也可以陪他一起死——想想也挺浪漫的。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麼就這麼不讓我省心啊!”聲音是透過厚重的柳絮傳過來。
狂風大作,千帆被吹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她隻看見一團白茫茫的光,其餘的,什麼也看不清。
“昔何,我就知道,你回來救我的。”白憑舟虛弱一笑,“帶她一起走。”
雖然看不見白憑舟, 但是千帆也知道,他口中的“她”,就是自己。
“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你一個還不夠,還要搭上一個。”神殿長老昔何不停嘮叨,待清風掃出一片晴空來,昔何與千帆終於相互看清。
昔何是個很活潑的男人,這一點從眉眼之中,就能看的出來。長衣勝雪,眉目如畫,渾身是身為上神的光彩,總之,是個值得結交的妙人。
“是你?”昔何的口氣說不上是嫌棄,還是鄙夷——總之都不是好反應。
千帆做小伏低狀,“上神好。”
昔何不搭理她,橫抱著白憑舟,再次邁出大廳。
“上神,你坐。”千帆手忙腳亂的去搬整個大廳最好的椅子,放在昔何旁邊,想了想,又用袖子擦了擦,“嘿嘿,上神,你坐。”
昔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他為你傷成這樣,你怎麼一點都不傷心?”小心翼翼的把白憑舟放在椅子上,仔細為他把脈。
千帆雙手交疊立在一旁,有些小小的尷尬,總有自己太多餘的感覺。
“上神,他沒事吧?”千帆偏頭,正好看見白憑舟褪了血色的唇,“他不會死吧?”
昔何從袖中拿出幾粒丸藥,給他喂了進去,“有我在,他死不了。”也沒正眼瞧她一瞧。
千帆皺眉,“上神,你我可曾認識?”
昔何嚇了一跳——真的是跳起來,“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
“我也覺得……”千帆見白憑舟沒有性命之憂,於是很自覺地退了一步,“可是我總覺得第一次見麵,你就很討厭我似的。”
當然,最後這句話,她隻是在心裏默默的說。
“現在怎麼辦……”千帆一邊問,一邊從桌上取了一壺冷茶,喂給白憑舟喝。
“誒誒誒!誰讓你碰他的?”昔何氣急敗壞,一把奪過茶盞,“去去去,一邊呆著去!”然後他繼續喂茶給白憑舟。
千帆看看昔何,又看看昔何懷中的白憑舟,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畢竟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