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 錄 17“番薯大王”的耕讀人生(1 / 3)

記 錄 17“番薯大王”的耕讀人生

現 場

“客人來了,客人來了。”葉士海拉開一間臨街商鋪低掩的卷閘門,衝著裏麵喊道。裏麵馬上有人回話:“客人來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話裏有責怪之意,其實一半是用了帶著驚喜的熱情迎客的語氣,說給客人聽的。葉士海囁嚅地解釋著,走了進去。隻見十幾平方米的長方形的店麵房,裏麵一架樓梯上,走下來葉士海讀大學的女兒葉亮,接著是他的妻子徐飛琴,剛才的聲音,便是徐飛琴的。葉士海趕忙將我介紹給妻子和女兒。2008年1月9日,寧波大霧。在某大型超市進行畢業實習的女兒葉亮因天氣關係,向領導請了假,沒去實習;葉士海因為要接受我的采訪,沒去采挖冬筍,因此妻子徐飛琴也待在家裏,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菜場設攤賣筍。看著家裏雜亂的樣子,徐飛琴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平常,女兒在外讀大學,我們起早摸黑忙地裏的活,這裏住得很少;你看,也沒工夫整理一下,就是這樣簡陋了。”其實普通的農家,新建沒幾年的房屋,許多就是這樣:未經裝修粉刷的水泥牆麵,一台煤氣灶,一張吃飯桌,再加上幾把凳子和地上隨意放置的瓶瓶罐罐。

葉士海從樓上拿下來幾張泛黃的報紙和一本《科學致富四十五例》,用他長了繭又脫了皮的手翻開來給我看。這幾張報紙,雖然隻是當年報道他事跡的許多報紙中僅存的幾份,但其中既有《人民日報》《浙江日報》這樣的大報,也有《奉化科技報》這樣的本地報紙,仍然很能說明當年葉士海探索番薯高產栽培技術獲得成功後所產生的全國性影響。而這本由中國青年出版社於1985年出版發行的指導當時農民科學致富的書,其中的第六例,講的便是葉士海的番薯種植高產經,其中所講內容,經過了農業專家的認真核定。“那時候,我就是看了《浙江日報》的報道,決定跟他寫信,這樣慢慢認識交往起來的。”徐飛琴說。

複印店在距此百米遠的地方,葉士海上樓去拿了幾個硬幣,決定將其中的幾篇報道複印一下,把複印件交給我,作為事實證明和寫文章的參考。走進複印店,把報紙和書本展開了,請老板娘複印。旁邊幾個年輕人看到書中的一幅照片,再看看葉士海,驚奇地說:“咦,你就是書裏麵的那個人呀。”葉士海低著頭,不知說什麼好,最後說:“那個人不是我,你們看錯了。”“沒有錯,你就是書裏麵的那個人。”又有人認真對照了一下,“長得很像,就是比書裏的人老了些。”另一個說。七嘴八舌,最後幾位年輕人要求多複印幾份,他們也好拿回去認真研究研究。葉士海就多複印了幾份,算了算手中的硬幣正好夠用。回到家裏,葉士海將剛才遇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向妻子、女兒敘述了一遍。

雖然來到鄞州區東吳鎮河頭村雷竹山,已有整整10個年頭,但他們處世低調,與外界交往不多,周圍村民並不知道葉士海昔日取得的輝煌榮譽。他們隻知道,有一戶“大學生家庭”10年前來這裏承包種地,兩個人都長得文質彬彬,女主人還戴著副近視眼鏡,像一個中學老師,但農活幹得一點也不賴,他們種出來的雷筍產量高,口味好,有時即便價格高點,仍然供不應求。他們在東吳菜場買了一個攤位,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徐飛琴就坐在攤位前,出售自己承包地裏種出來的雷筍、桃子、紫番薯、橘子等蔬果產品。偶有空閑,兩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捧書讀報,妻子徐飛琴還喜歡提筆,將農居生活的種種樂趣寫入散文,以清新優美的文筆,給一些雜誌的讀者以生活的啟示。他們,即便並肩做著最細碎的農活,談論的仍可能是國家大事。

“以前,他走紅那會兒,每天收到的信不是以封計的,十封百封都計不過來,我們是用籮筐挑的,滿滿兩大籮筐從學校挑到家裏去,你想想,哪有工夫回信啊。來采訪、拜訪、請教的人,也是一撥接一撥的……其中有一名中央廣播電台的記者,在我們家住了7天,連續發了7篇不同角度的跟蹤報道,才算是把他那些種番薯的事給講清楚了……”徐飛琴說。

三十年前

在天童寺附近的小白嶺下麵、葉士海所承包的30畝山坡地旁邊,有兩間農舍,是葉士海勞作之餘的休憩之所。這裏沒有電視,每天送達的《寧波日報》,是葉士海了解外部世界的必讀之物。記者就是在這裏,詳細了解了“番薯大王”葉士海所走過的人生經曆。葉士海說:“從複刊前的《寧波大眾》報開始,我就每年訂《寧波日報》,已經訂了30多年,碰到好的欄目和文章,總是要認真仔細地讀,算是你們最忠實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