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黑了,一輪彎月掛在樹梢,婆娑樹影之間,可以看到農舍裏昏昏黃黃的燈火。
秋夜露寒,還要提防那個東西襲擊,村民們在樹林中間生了一堆篝火。
旁邊就是一座墳墓,這位莫名其妙的年輕人信誓旦旦有僵屍,加上最近幾天不太平,大家興致不高,默默的圍坐在火堆旁。
“小兄弟,吃那些東西填不飽肚子。”七叔公心地善良,專門給陳曦帶了一碗飯菜。
“謝謝七叔公。”陳曦非常感激,也不推辭,抱起粗瓷海碗狼吞虎咽,尋常的臘肉炒竹筍,吃得格外香甜,這一路上隻用麵包果腹,他真的餓了。
“你真的確認是僵屍在害人?”七叔公把長杆煙鍋抽得滋滋作響。
“我本來以為是,但是看過現場感覺不是。”陳曦認真的想了想說道,來的路上聽說柳家溝發生的事情,第一直覺是僵屍作惡,但是這座墳沒有損壞,暫時不敢確定。
“小兄弟你拜過師學過藝?”七叔公問道。
“沒有,隻是我從小對僵屍敏感,八歲那年就挖過一座墳。”陳曦如風卷殘雲一般消滅了一大碗飯菜,心滿意足的喝水,點燃一支煙,說道:“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有這種能力。”
“如果,我是說如果村子裏真的有僵屍作祟,小兄弟感覺到了,卻判斷錯地方——”七叔公小心翼翼的說道,在陳曦說到屍變的時候,他和一些村民心裏是相信的,因為這些天的晚上全村人都聽到那個東西毛骨悚然的叫聲,有人透過窗戶看到恐怖的身影,加上全村狗集體失常,所以大家基本上不相信是尋常野獸。
“七叔公,我已經感覺到屍氣,似乎比上次稀薄了些,但是我敢肯定,墳裏的人有屍變,至於其他的,等解決掉這個再說。”
“小兄弟,你是說我們這裏有幾個僵屍?”七叔公相當緊張,之所以把僵屍稱為不祥之兆,最簡單的理由就是僵屍不會憑空而來,一般都是附近村落裏村民的祖宗先人,屍變之後最先傷害的就是自己的後世子孫,所以還有種說法,除非後世子孫做了什麼天怒人怨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則也不會遭此報應。
陳曦不會相信這種說法,但是七叔公和許多村民相信,所以一個個忌諱莫深。
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已經到晚上九點鍾了,墳裏並沒有出現詭異的事情。
柳權憋不住了,氣呼呼的過來責問。
“大家都不要說話。”陳曦趴在墳頭上,耳朵貼著黃土仔細的聆聽了片刻,對柳權說道:“你來聽聽。”
柳權也把耳朵貼在墳頭上聽了半天,並不相信:“墳裏有老鼠和蛇再正常不過。”
“不,那是撓棺材板的聲音。”陳曦讓其他人也來聽,幾乎所有人都聽到哢哢嚓嚓的異響,就連耳朵不好的七叔公也聽得清清楚楚。
“真的很像撓棺材板的聲音。”經過七叔公的判斷,其他人才跟著附和,因為柳權的臉色格外陰沉,七叔公不說其餘人都不敢說。
“如果我爺爺沒有任何問題,再抓你去坐牢!”柳權無話可說,為了證明爺爺的清白,他隻能同意挖墳,撲通撲通的對著墳墓磕了幾個頭之後,十分氣憤的指著陳曦說道。
“如果他有問題,你就向我道歉,並且賠償我坐牢三年的損失。”陳曦叼著煙卷歪著頭回答。
“行,如果你是對的,等於救了我家和全村人,到時候我擺宴席給你賠罪。”柳權倒是耿直爽快。
沒有多長時間,墳頭就被村民扒開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露了出來,裏麵依然傳來哢哢嚓嚓的異響,能夠明顯感覺到整個棺材在抖動。
村民們大驚失色,就連柳權也不敢說什麼。
“小兄弟,接下來怎麼辦?”七叔公緊張的問道,親眼所見,沒有人再懷疑陳曦。
“果然有些奇怪。”陳曦繞著棺材轉了幾圈仔細思索,三年前他挖開墳墓打開過棺材蓋,親眼見到裏麵正在屍變的死屍,當時的屍氣遠比現在濃烈,雖然現在也感覺到屍氣,卻遠遠沒有到三年前的程度,更別說會起屍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也想不明白,墳沒有挖開時,先入為主。畢竟三年前開過棺,但是現在棺材擺在麵前,他又無法確認哪裏有問題。
“究竟有什麼奇怪?”柳權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因為棺材裏有聲音,而且在晃動,他不得不相信陳曦。
“你的爺爺在三年前真的重新入殮安葬在這裏?”
“這個還能作假?七叔公他們都知道。”柳權不明白陳曦為什麼這麼問。
“小兄弟,你上次把棺材弄壞了,這口棺材還是我借給景福的。”七叔公說道,柳景福就是柳權的爺爺,七叔公名叫柳景祥,他們是輩分相同的叔伯兄弟。
“棺材裏可能有變化,你最好做心理準備。”陳曦目光閃爍,為了防止不測,他先讓所有村民點燃火把圍在棺材四周,自己則借了把獵刀插進棺材蓋的縫隙中用力一撬,雖然是重新入殮用的新棺材,但是埋了三年被雨水泡過後腐爛嚴重,這一撬並沒有將棺材蓋掀開卻崩掉了一塊木板,露出一道胳膊粗細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