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陸南望單手拿著手機置於耳邊,在打通時安電話之後,他希望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
時安因為什麼意外不小心關了手機,這時候才打開來,在他教訓她一番之後,這件事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但是,當陸南望說了第一句話之後,電話那頭並沒有人開口,隻傳來幾聲“嗚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巴沒辦法而發出的嗚咽聲一樣。
“時安?”陸南望叫時安名字的時候,語氣中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擔心。
電話那頭依然是沉默,好像刻意在等他緊張起來。
“你是時安的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帶著試探和小心翼翼。
不是時安,那麼剛才那幾聲嗚咽……
“時安呢?”
“嗚嗚嗚……”
當他再次詢問時安下落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嗚咽聲似乎更大了一些,陸南望察覺到不對。
“這是她的新手機,你能知道她號碼顯然不是她隨便什麼人,我現在告訴你,時安在我手上,兩個小時之內準備一千萬,不然就到陵江裏麵去撈人。對了,別想著報警,不然她會死得更快。”
陸南望神經一緊,時安被綁架了。
“時安呢,我要確定她安全才能給你錢,我要聽她的聲音。”不太明亮的車內,男人的目光比寒冰還要冰冷,一雙深邃的眸子當中露著殺氣。
駕駛座上的小李不由得後背一涼。
“行,你等著。”
片刻之後,陸南望聽到了時安的聲音,“陸南望,是孫——唔——”
“時安!”陸南望想要再聽時安的聲音,再傳到耳邊的,隻有嗚咽聲。
幾秒鍾之後,電話重新回到綁架她的人手中,“聽到了嗎?聽到了的話就趕緊準備錢。”
“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何況我不是洛城本地人,需要時間。”
“這他媽就是你的事情了!”
說完,電話被人掛斷。
陸南望聽著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等他在打過去的時候,手機已經關機。
他眉頭緊蹙,對前麵開車的小李說說道:“去最近的中行。”
剛才小李聽到陸南望打電話的聲音,猜到時安估計是出事了,“少爺,要不咱報警吧……”
“去中行。”陸南望不疑有他地說道。
小李幹涉不了雇主家裏的事情,隻能將陸南望送到最近的一家中行裏麵。
去了之後,陸南望直接找了行長,出示自己的證件,而後說道:“給我提一千萬現金。”
中年行長單單是看到陸南望的身份證,就怔了許久,今天早上舉行的洛城宋家老太太的喪禮,就是這個叫陸南望的人一手操辦的。
陸南望更是他們中行在海城最大的儲戶和貸款方,和中行保持著良好的合作。行長覺得要是陸氏在洛城也有公司,他們行的業績肯定會很好看。
“陸先生,我們支行沒有一千萬,要到總行裏麵去取。”
“這是你們的事情,一個小時內,我要見到一千萬現金。”
說完,陸南望再無和行長廢話的心情,他和小李留在了會議室裏麵。
坐在椅子上蹙眉的男人很是可怕,自動地將他自己和周圍的環境用一個無形的罩子給區分開來。
他隻是在想,剛才和綁匪的那通電話,時安開口之後,喊了他的名字,後麵又說了兩個字。
“是孫”。
她想表達什麼?
是孫某某?
那個人是時安認識的,所以她想告訴他綁匪是誰?
想到這兒,陸南望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了洛城市委的電話,用小李的手機撥了出去,他自己的手機得等綁匪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陸南望上來就沒有拐彎抹角,“汪書-記你好,我是陸南望,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陸公子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說,今天我實在太忙了,也沒有去宋老太太的吊唁儀式,還請節哀。”
“我外甥女在你們洛城被綁架,我現在需要查證一些事情。”
“啊?怎麼有這樣的事情?報警了嗎?”
“報警來不及,我想通過汪書-記查證一個姓孫的人,和時家有關所有姓孫的人,以及月華小區附近昨天和今天的道路監控。”
“陸公子,查人口和監控,得交給市公-安局,而且市局那邊的人也不能隨便把道路監控調出來……”
“東郊那塊地,我們陸氏買了。”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聯係市局的人。”作為一個一心想搞經濟的市委,聽到陸南望要把他們洛城最難開發的東郊那塊地買了,還能有什麼不答應的,而且人是在洛城被綁架的,他們怎麼也得負責。
掛了陸南望的電話之後,汪書記在給市局那邊的人打電話之前,先打了個私人電話。
“喂,老宋啊,問你幾個事兒,有空嗎?”
“有空有空,汪書記你說。”
“陸南望是不是有個外甥女,叫時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