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未開口,像是不想回答時安的問題一樣。
“你把我從機場帶走,一路上了車,統共說了兩句話,你到底想幹什麼?”時安不知道陸南望到底想幹什麼。
她從綁匪手中成功逃脫,他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她不怪他,誰讓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沒什麼關係。但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將她帶走,在車上又一言不發,他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是,男人還是不說話。
時安覺得就像是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她還憋成了內傷。
算了,反正不管問什麼他都不回答,何必找虐?
時安在後座上坐好,不再看同排的男人。
車子離機場越來越遠,時安看高速上顯示的信息,離洛城還有80km,意味著至少要和這個男人在車上待將近一個小時。
她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眼睛,睡覺。
半睡半醒間,聽到男人問了一句:“五年前那個孩子,是我的,對嗎?”
男人的一個問題讓馬上要陷入睡眠之中的時安瞬間醒了過來,打了一個激靈,眼中是極力克製的緊張。
終於,時安的情緒歸於平靜,就連心跳,都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不是否認,而是拐彎抹角地避開那個問題。
時安想要逃避什麼,陸南望知道。
他轉頭,深深地看著稍顯不自在的時安,“為什麼騙我?”
她迎上他的目光,在他精致得如同藝術家雕刻出來的臉龐上,看到他蘊著的怒意,被欺騙的怒意。
他深邃的眸子是一片猩紅,是克製已久的情緒忽然間爆發出來的模樣。
“我騙你幹什麼,孩子是傅行止的……”
“別拿那些鬼話來騙我。”陸南望冷聲打斷時安,連傅行止都承認的事實,時安還在狡辯什麼?
“你要不相信我能有什麼辦法?而且,就算孩子是你的,也早在五年前就被拿掉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時安的手習慣性的交疊在一起,絞著手指,想要轉移一下思緒。
陸南望注意到時安不安亂動的手指,看出她的有意隱瞞,知道她撒下的彌天大謊。
更知道,孩子五年前就被時安拿掉。
在她離開海城的三天前。
“時安,因為你騙我。”騙他說孩子是傅行止的,騙了他這麼多年。
“你也沒有什麼損失。”時安淡笑一聲,“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雖然是你和盛淺予生的,我不喜歡盛淺予,連帶著也不喜歡陸念衾,但那孩子長得挺可愛的,一看就是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時安自己都不知道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裏到底有多折磨。
“對啊,我是騙了你,因為我沒辦法忍受你和別人有了孩子。我和你說過的,如果你給我的感情和給別人的是一樣的,我寧願不要。五年前在我和盛淺予之間你選了她,五年後在我和陸念衾之間你選了他。那麼陸公子,你把我從機場帶上車,就是為了問我孩子是不是你的?我說孩子是你的,是不是能給你添堵?”
時安心平氣和的說完這句話,但是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心平氣和。
駕駛座上開車的周易隻希望前後排之間能有個隔板。
沒等到陸南望的回答,隻看到他緊蹙的眉頭,時安聳聳肩,表示她說的並沒有錯。
“那我就告訴你吧,五年前拿掉的孩子是你的,得到答案了。所以,你可以讓我走了嗎?”時安眼中毫無波瀾地看著陸南望。
看著他麵色越發的陰沉,看著他周身騰起一層冷氣,看著他眼中無以名狀的情緒。
時安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心中五味雜陳,可能還有追悔莫及,可能還希望時光倒流,假裝沒有說過讓她把孩子拿掉的那段話。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所以你就隨便找了一個男人結婚,隨便生了一個孩子,隨便過完你隨便的一生?”男人開口,冷淡,諷刺。
什麼結婚,什麼孩子?
時安忽地想起昨天晚上許清如說的話,她並未否認結婚生子,隻說自己有孩子。
許清如告訴陸南望的?不,應該是被迫告訴他的。
“你和盛淺予結婚是完美結合,別人就該是隨隨便便?不是你陸南望的婚姻才叫婚姻。”時安隻能順著陸南望的話說下去。
難不成她要否認結婚,承認星辰的存在?那不就是在告訴陸南望,五年前他讓她去做手術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拿掉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