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一臉莫名地看著麵前的酒店經理,努力地消化她的話。
陸南望和梁天琛沒有找個空地兒打一架,而是喝了酒,還到了要酒精中毒的程度?
他們兩個好歹也是上市集團的總裁,身價不菲,都成熟穩重,怎麼會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來?
“我這就過去。”時安又匆匆回到餐廳,發現兩人麵前的菜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然而空酒瓶擺了很多。
白的紅的黃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堆了半桌子,怪得不酒店經理會說再喝下去得酒精中毒了。
時安眉頭緊蹙,走到還打算繼續喝的兩人麵前,搶過了陸南望手中的酒瓶。
“陸南望你夠了,天琛他酒量不好你逼他喝什麼酒?”時安重重地將酒瓶拍在桌上,也不去看陸南望微紅的臉。
她知道他酒量好,以前和沈長風謝晉遲喝酒,兩人都趴下了陸南望還能鎮定自若地給她講解高中數學。但梁天琛酒量真的不好,美國那邊的公司做事兒不愛在酒桌上談,也極少應酬,偶爾的酒會上時安見梁天琛多喝兩杯就會上臉。
不是陸南望逼著梁天琛喝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不太會喝酒的梁天琛還會自露其短?
放下酒瓶之後,時安不再看陸南望一眼,轉身回去扶梁天琛起來。
“天琛,我送你回房間。”時安看著梁天琛通紅的臉,覺得更應該送他去醫院。
“沒……沒事,時安……我沒事,還能……繼續……”喝醉酒的人都覺得自己還能繼續。
“你是真憨厚還是看不出他的陰謀?讓你喝酒你就喝酒,還喝了那麼多!”說著,時安就來氣,也顧不上梁天琛是自己的上司,語氣重重地說道。
“不能輸……不能輸的……我還能再喝……”梁天琛似乎是不願意從椅子上起來,非要和陸南望一較高下。
再這麼一較高下,估計就不是酒精中毒,直接得掛了。
“麻煩過來幫幫忙!”時安對酒店經理說道。
酒店經理連忙過來幫忙扶著梁天琛,兩人合力,才將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剛準備走,時安就感覺到衣角被人拉著。
時安低頭,順著拉著她衣角的手看了過去,正是這場無聊的拚酒的罪魁禍首。
“安安……”男人眼中盡是醉意,迷離的雙眸中似乎蘊含著浩瀚星辰,沒有冷漠,沒有犀利。
眼神純潔得像個孩子一般。
然,時安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對酒店經理說道:“我們走。”
“那那位先生……”
“讓他自生自滅。”
說完,時安就扶著梁天琛往前走,而拉著她衣角的手最終沒能成為她的阻礙,輕而易舉地就擺脫了。
走出一段距離,時安還能聽到從背後傳來一聲聲的——
安安。
安安……
在酒店經理的幫忙下,時安終於將梁天琛送回了房間,他沉沉地躺在床上,臉頰通紅,眉頭緊皺。
“你們有醒酒藥之類可以給我送一些來嗎?”
“有,我拿了就給您送過來。”酒店經理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時安眉頭緊皺地看著梁天琛,“不會喝酒就不要和那種老奸巨猾的人喝,他肯定是看你斯文,挑了你最不擅長的,你怎麼就中了他的計?”
“……”
“現在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你好歹也是梁氏的總裁,陸南望什麼心思,你看不出來?”
“……”
梁天琛一概沒有回應時安的話,隻是慢慢地解開襯衫的紐扣,“時安,難受……”
“喝那麼多酒不難受才怪!”時安轉身走進衛生間,準備給他用熱毛巾擦擦臉,剛剛進衛生間,一個搖晃的身影就跟了進來,隨即趴在馬桶上狂吐不止。
吐得通透了,梁天琛放下馬桶蓋靠坐在地上。
時安拿著剛剛擰好的熱毛巾要走過去,男人卻出手製止,“你別過來。”
他很堅持,堅持不讓時安靠近。
“梁總!”
“髒。”
他的堅持,時安明白,那是一個上司想要在下屬麵前維持的尊嚴。
“你先出去……我很快……很快就好。”
時安猶豫了半秒鍾,想到梁天琛的性格,最後說道:“熱毛巾我放在這裏了,我就在外麵等你,有什麼事你叫我。”
梁天琛單手扶額,點頭,不想狼狽的模樣被時安看到。
時安轉身出了衛生間,等在門口。
等待的時候,腦海中似乎還盤旋著一聲又一聲的——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