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想要去以前房間的訴求被毫不留情麵地拒絕之後,她撲通一聲鑽進了被窩裏麵,將被子拉得高高地遮住了腦袋。
如果說陸南望喝醉酒的時候會做出一些失常的舉動,那麼時安生病的時候,也會不經意間地展現出五年前和陸南望耍小脾氣時候的模樣。
男人的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不似用鐵錘狠狠地砸在心髒上的感覺。
更像是用一根羽毛,輕輕地撩撥著。
他走到床前,扯了一下輸液管,剛才時安鑽進被窩的時候,似乎將針頭給帶進去了。
懶得和她廢話,男人推了推她的身子,想要將針頭給拿出來。
結果她愣是不動,不知道身體什麼部位壓住了針頭,他要是硬拽,萬一劃傷……
“發什麼脾氣?起來。”男人似乎沒什麼耐心,聲音越發冷淡。
時安就像是釘在床上一樣,根本不動,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動。
除非,讓她進她以前的房間。
當然,陸南望並沒有給她這個選擇,他直接把手從被子裏麵伸進去,摟著她的腰將她從床上抱離起來,另一隻手再將輸液管連同輸液針一起丟了出去。
時安沒想到陸南望為了讓她從床上起來,還親自動手了。
隔著薄薄的蠶絲被,時安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陸南望橫在她腰間那隻強壯有力的臂膀。
“你……”
時安的話還沒說完,陸南望就將她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不喜歡睡軟床,所以床墊是偏硬的那種,時安被他摔在床墊上的時候,痛意席卷全身。
“你幹什麼!”抱了她,又把她摔到床上,本就虛弱的身子被他這麼一摔,差點都要散架了!
她拉開剛才被她拉上的被子,瞪著身姿挺拔的男人。
沒想到他嘴角竟然露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覺得我能幹什麼,恩?”
饒是五年前和陸南望在一起之後,私下裏這個男人都沒有和她開過什麼黃腔。但是他剛才特意將重音放在第六個字上,表情還那麼輕挑。
時安刷的一下轉身,將被子重新蓋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現在穿著他的睡衣,他的四角褲,躺在他的床上……他要是真想幹點什麼……
背對著男人的時安,用手緊緊地拽著被子,大不了,誓死反抗唄!
片刻,她聽到了腳步聲,也聽到了關門聲。
他走了……
時安鬆了一口氣一般地將被子稍稍掀開了一些,呼吸新鮮空氣,情緒的放鬆讓時安感覺到剛才被陸南望摔到床墊上的疼痛。
腦海中想到的是那個男人說要把這裏處理掉。
可是,如果僅僅是因為五年前沒有來得及處理掉,為什麼當她昨天晚上走進甘棠居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塵封的味道?
客廳裏麵一塵不染,他房間的衣帽間裏麵掛著襯衫西裝,抽屜裏麵有幹淨的新的貼身衣物,浴室裏麵有拆了封用了四分之一的沐浴露洗發液,床上不是灰塵味而是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這些無一不在告訴時安,這棟小別墅是有人居住的,並不是像陸南望說的,他房產太多顧及不到這裏。
那麼,是他在這裏住過?經常,還是偶爾?
他那麼多房產,為什麼偏偏挑了離陸氏比較遠的甘棠居?
這些問題的答案似乎都在引導時安往一個答案上去。
她搖搖頭,覺得那不可能。
又因為想了很多問題,時安覺得腦子漲漲的,果然一生病就不願意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閉上眼睛,決定還是先睡一覺再說。
……
陸南望從臥室裏麵出來,下樓時瞥見剛才時安說想要進去的那間房。
房門緊閉,他忘記上次進去是什麼時候,但依然覺得,時安還是別進去的好。
他收回目光,抬步下樓。
田阿姨還是第一次在甘棠居裏麵做菜,煮了白粥,做了幾道下飯的小菜,正巧見到這別墅的主人從樓上下來。
“先生,稀飯和小菜都做好了,是現在吃還是待會再吃?”
“放著吧。”男人淡淡開口,“沒別的事,您先回去。”
“好,有什麼需要您再給我打電話。”
在田阿姨準備拿著自己的包離開的時候,陸南望叫住了她,“田阿姨,您是我從外麵請來的,這邊的事情……”
“主人家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拿出去說,先生請您放心。”
“嗯。”
就是因為這裏是甘棠居,陸南望不想讓陸家的傭人過來打掃,所以才讓周易安排了田阿姨過來。
偶有兩次來甘棠居的時候,遇到過來打掃衛生的田阿姨,看得出是個老實人。
他不想節外生枝。
聽陸錦瑟提了兩嘴傅行止的事情,知道他現在那麼安分守己是因為他父親下了令,要是再和時安有什麼牽扯,非得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