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被敲響,陸南望合上一份文件之後,讓外麵的人進來。
他沒抬頭,又拿了一份文件,翻開,掃了幾眼。
各種不滿意,就連最基本的排版都做不完美,還怎麼讓人看內容?
陸南望此刻很煩躁,這種煩躁的心情是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的。從時安開始說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他開始,到她說不會為了他離婚結束,他的憤怒值達到了巔峰。
啪的一聲,陸南望合上文件,完全沒心思工作。
卻聽到一聲很小的抽氣聲,陸南望想起先前有人進了自己辦公室。
抬頭,他看到了周易,也看到了站在周易前麵的陸念衾。瞬間,陸南望的眉頭蹙了起來。
“你怎麼做事的?”陸南望向周易發難,臉上的表情嚴肅又冷漠,目光更是沒有在陸念衾身上停留半秒。
周易隻覺後背生涼,想著這下該是觸碰到了陸南望的逆鱗。
“爸爸……”陸念衾叫了陸南望一聲,主動往前走,“是我讓周易叔叔送我進來的,您不要怪他。”
“誰是你爸爸!”忽的,男人開口,聲音沉地可怕。
陸念衾被陸南望的聲音嚇得怔在原地,小表情全部都僵在臉上。他知道爸爸嚴肅,但還從來沒有這麼凶過他,晶瑩的眼淚噙在眼眶中,根本不敢掉下來。
辦公室裏麵的氣氛瞬間凝固下來,除了陸南望之外,周易和陸念衾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而周易似乎明白了什麼,陸南望忽然間改變的離婚條款,忽然間對陸念衾的冷淡,甚至是殘酷,都在指向一個事實。
“把人帶走。”陸南望沒再多看陸念衾一眼,對周易說道。
“爸爸,你別趕我走,我已經好多天沒有看到你了,我很想你。”說完,陸念衾撒腿就往陸南望椅子那邊跑去。
周易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猶豫的時候,陸念衾已經跑到陸南望椅子邊,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
因為想念,所以從醫院跑到陸氏來。
在醫院隻有護工,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奶奶,就像個沒人要的孤兒。
卻發現,父親的表情很沉冷,與往日的嚴肅都不一樣。
“周易——”陸南望眉頭緊蹙。
周易幾步走過去,將陸念衾抱起來,五歲的孩子根本不是周易的對手,輕而易舉就落入他的懷中。
“跟前台的人說,以後不準他們母子進陸氏。”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他平白無故地養了五年,不說傾注了十分的愛,八分總是有的。
結果現實告訴他,當初他讓時安拿掉的那個孩子是他的,他養了五年的孩子不是他的。
所以一看到陸念衾,他的存在就在提醒陸南望他五年前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陸南望看著周易將陸念衾抱出去,看到那孩子噙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掉了出來。
怪不得他無情。
等到辦公室裏麵恢複安靜的時候,陸南望臉上的表情依然嚴肅,依然寒氣逼人。
許久之後,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陸南望看到上麵田阿姨的來電,接了起來。
“先生,時小姐的女兒來了。”
……
星辰撲進時安懷中後,喜悅的情緒很快被長時間的分離給取代,她趴在時安的懷中,怎麼都不肯出來。
時安一邊伸手拍著星辰的後背,安撫她低迷的情緒,一邊看著沉著臉往她這邊走來的時坤。她總覺得接下來會被時坤酷刑拷問,搞不好還會死無全屍。
很快,時坤和蘭姐走過青石板小路,站在屋簷下。
蘭姐看到時安頭上包紮著,擔心地問道:“小時,你腦袋怎麼了?”
“沒什麼,做了個小手術,已經沒事了。”時安沒什麼力氣把星辰抱起來,隻能蹲在地上。
星辰聽到時安說做了手術,馬上從她懷中出來,估計剛才情緒低迷地都快要哭了,星辰粉嫩嫩的臉頰泛紅,眼眶也紅紅的,仿佛是在控訴著時安這段時間的不負責。
星辰看著時安頭上的紗布,問道:“還疼不疼?”
“不疼了,都好了。”時安搖頭,“星辰說的surprise,原來就是來找媽媽啊?”
星辰點點頭。
“梁先生見星辰這些天不願意去上學,整天悶悶不樂的,就讓我跟著星辰過來,還安排了專業的保鏢,他還說等著你給他打電話。”蘭姐看了看時坤,這個保鏢可以說是非常專業了。
星辰依然點點頭,“是我央求琛爸爸他才答應送我過來的,和琛爸爸沒關係。”
“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他的。”人都已經送過來了,怎麼怪?而且還讓時坤當了這個專業的保鏢。
說著,時安偷偷地瞥了時坤一眼,他臉上全是“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你現在就原地爆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