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在想南望。”陸南希拿著礦泉水,卻一直沒有喝,“你說我怎麼會想起他?明明和我就不是一個媽生的,想他幹什麼。”
她像是冷嘲一聲,語氣卻又有說不出的蒼涼。
沈長風頓了一下,自然是沒想到陸南希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陸南望。
當然,沈長風沒打算把陸南望還活著這件事告訴她,輕重緩急,沈長風明白。
“不是一個媽生的,卻是一個爸生的,要真的說你和老大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信。”他知道陸南希隻是賭一口氣,“不過那些都過去了,你也別耿耿於懷了。”
陸南希轉頭看了沈長風一眼,“你倒是一點都不難過,看來男人果然是薄情寡義。”
“……”沈長風這是無緣無故就躺槍,那不是因為知道陸南望沒有死,所以在葬禮上表現出悲傷就夠了,難不成每天都要悲痛欲絕,一蹶不振才算是對陸南望有著深厚的感情?
“南希,睡完翻臉不認人的,是你不是我。薄情寡義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陸南希剛才低沉的心情在聽到沈長風這句話之後,一點都不鬱結了。
她解開安全帶,要離開,並不想和沈長風糾結那天晚上的事情。
“剛才梁天琛來找我了,說要買我手中陸氏的股份。”陸南希瞬間公事公辦,快到讓沈長風猝不及防,“接近百億的價格他能一次性支付,說明他有備而來。我懷疑散戶手中的股份也是他買的。我得讓人去做點事,不能讓梁天琛在這時候對陸氏不利。”
沈長風聽陸南望說過梁天琛的事情,陸南望早猜到梁天琛可能會有大動作,沒想到他一“死”,還真的就出手了。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你離我遠點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
……
臥室,時安挑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和陸南望說。
因為他的幫助,他們一起在甘棠居住了兩年。他們日久生情,在她成年之後,那份喜歡終究是掩蓋不住,兩人順理成章地成為情侶。
他們也會有爭執,有吵架,有冷戰。甚至還有第三者插足,因為對彼此的不信任,導致了五年的分開。
再後來,她回國,他離婚,他們之間依然誤會重重。
“那天,你打算送我去機場的時候,在樓下大廳裏麵,我們兩個被記者堵著。在我都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你已經站出來幫我擋了明明應該打在我身上的那一槍。”時安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絮絮叨叨,希望陸南望能聽得明白。
“如果不是真愛,我想不到別的你能為我擋槍的理由。”對於這個結論,時安幾乎是一秒鍾就得出來了。
因為深愛,所以不惜賠上自己的命,也要守得她的平安。
“你昏迷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如果非要追究五年前的責任,你先前說的很對,我們兩個都錯了。你不相信我和傅行止清白的同時,我也沒相信你和盛淺予什麼都沒發生。所以叔,我想和你重新開始,這次的事故讓我明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時安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長時間,好像很多,又好像很少,不知道能不能表達準確自己的意思。
“你想起什麼來了嗎?”時安忐忑地問道,期待又緊張。
男人意外地沒有因為身體的緣故而睡著,細細地聽著時安說的話,在她提出這個問題之後,也沒有馬上就回答。
漆黑的眸子當中是一望無盡的深邃。
片刻之後,他開口,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有件事你說錯了。”
沒有等到答案,反而等到了陸南望說了這麼一句。
“哪件事說錯了?”時安覺得自己說的挺客觀的,雖然某些事情上麵是摻雜了個人情緒,但百分之九十五還原啊!
“我沒喜歡過盛淺予,從沒。”
時安想起先前她說的陸南望在盛淺予大學期間資助她上學,又說了校慶的時候盛淺予給他整領帶的事情,就覺得陸南望是喜歡盛淺予,才做那些事。
又是因為喜歡盛淺予,才讓她學了許多盛淺予也在學的東西,把她變成盛淺予的替身。
“我現在知道了啊,知道你從沒喜歡過盛淺予。以前是因為我害怕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她,所以從來不敢問你。就像你覺得我喜歡傅行止一樣。”
時安忽然間想到那次陸南望跟她說的話——
就像你以為我喜歡盛淺予一樣。
因為太過在乎,所以緊張敏感。想要證明對方是百分之百愛自己的,但又害怕去證明。
但時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為什麼陸南望能記得盛淺予,反而不記得她?
她抬眼,目光和陸南望的撞上,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陸南望,覺得騙我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