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事情都歸於平靜之後,時安被關在警局的拘留室裏麵。
隻有走廊上昏暗的燈光透過鐵柵欄傳了進來,偶有巡視的女警走過,看著裏麵靠牆坐著的時安。她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巡視的女警剛開始還詢問一下,萬一人在這裏出點事,警局兜不起這個責任。
喊了名字之後,她會眨一下眼睛,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後來,女警就習慣了。
聽局裏麵其他人說,在商場停車場那邊找到一個女童,現場畫麵很慘烈。任何一個母親看到那樣的畫麵都會失控,她相信時安同樣也控製不住自己。
……
監控室,陸南望看著屏幕上時安在拘留室裏麵一動不動地坐著。
賀錚已經讓監控室裏麵的人都出去,雖然他們看到陸南望都很意外,那個應該已經入土為安的男人,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撈不到人。”賀錚道,“你知道江水有多湍急,加上是晚上,我們下江撈人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陸南望沉默,他當然知道江水有多湍急,知道人掉下去,還是晚上,能撈上來,真的是看運氣。
“時安殺人是真,盛淺予綁架,買凶殺人也是真。怎麼判,到時候看法官吧……”賀錚道,“關於保釋,她這個犯罪情節比較嚴重,不允許保釋。”
陸南望隻是看著屏幕當中的時安,眉頭微微蹙著,似乎在想什麼。
賀錚想,陸南望肯定不會讓他自己的女人留在警局,不管保釋金額多高,他都會把人弄出去。
隻是出乎賀錚意料的是,陸南望說道:“讓她待在這兒反省反省。”
賀錚怔了一下,隨即說道:“行。”
很快,陸南望收回視線,問賀錚,“星辰呢?”
“醫院,傷得很重,估計……”
陸南望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我先去醫院,幫忙看著時安。”
“放心吧,在警局裏麵出不了事。”
陸南望應了一聲,準備往監控室外麵走去,隻是剛走兩步,隻覺得眼前一片花白。
他身體的不適,賀錚都能看出來,想要伸手去扶。
結果手剛剛伸出來,陸南望就擺手拒絕。
聽聞,他的傷還沒有好透。
“你的傷沒事兒吧?”
“死不了。”陸南望說完,就從監控室裏麵出去。
門外,沈長風和謝晉遲一臉凝重地站在外麵,他們沒有把時安牢牢地看在甘棠居,讓人跑出來了,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長風,你留在警局,跟這件案子。”陸南望道,沒有譴責,“晉遲,你幫我聯係最好的醫生。”
兩人點頭應道,但同時也看到陸南望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他版襯衫之下似乎沁出了點點的紅色。
“老大,你的傷……”
“沒事。”陸南望不甚在意,“現在除了警方這邊,還沒人知道我活著?”
“知道的那個,掉到河裏了。”謝晉遲說,他們也花了金錢去找人,但是湍急的江水,加上此時正在下的暴雨,想撈人,比登天還難。
陸南望深呼一口氣,但是現在隻要一呼吸,就會牽動到身上的傷口,蹙著的眉頭,似乎都能夾死一隻蚊子。
“再找一個晚上,找不到人就算了。”陸南望知道如果過了今晚,就算把人撈上來,百分之百救不活,“長風,準備幫時安打官司。”
那也是沒辦法,那麼多人看著時安將盛淺予給推下去,難不成陸南望還能當那是一場玩笑?
不能。
唯有從盛淺予先找人綁架星辰入手,從時安那時情緒失控,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入手。
陸南望不再說什麼,拿著車鑰匙往外麵走去。
意外在停車場見到周易,估計是沈長風他們叫來的,陸南望沒說什麼,把車鑰匙交給了他,自己上了後座。
車子平穩地向醫院開去,陸南望解開襯衫,揭開紗布,看到傷口的確是出血了。粘著血的紗布格外猙獰,他扔掉紗布,自己在藥箱裏麵搗弄了一陣,重新貼了幹淨的紗布上去。
雖然周易想說的話太多,但是見陸南望現在這樣,似乎說什麼都不太合適,隻能平穩地開著車子往醫院去。
星辰在重症監護室,因失血過多導致供氧不足,引起並發症,器官衰竭……
看到這樣的星辰,陸南望明白時安先前那麼失控的原因,她所有的衝動,他都明白。
……
後半夜的時候,時安覺得很冷,盡管拘留室裏麵有毛毯,但披在身上,仍然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全身被涼意席卷,隨後,小腹那邊傳來一陣痛意。
很痛,她生理期的時候,通常隻會痛第一天,也不是這種鑽心的疼痛。好像要生生把她給撕裂了一般,時安忍受不住這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