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因為尖叫,幾乎花了全身的力氣,在尖叫之後,身子承受不止那樣的刺激,無力地往床上倒去。
“錦瑟——”
“小七——”
兩人又幾乎是同時鬆手,往病床那邊跑去。
傅行止比蔣川快一步跑到陸錦瑟床邊,扶著她快要倒下的身子。
他快速地按了床頭的鈴,剛才陸錦瑟叫了那麼大一聲,傷口不掙開才怪。
但下一秒,蔣川就從傅行止懷中搶人。
“傅行止,你鬆開!”丈夫都還在這兒喘氣呢,他一個前任在這兒想幹嘛?
傅行止非但沒有鬆開陸錦瑟,還差點將蔣川給推開。
兩人在這個關頭似乎又要打起來。
“蔣川……”陸錦瑟伸手,卻不是伸向離她最近的傅行止,而是較遠的蔣川,“我肚子痛……”
兩個男人都聽到陸錦瑟叫的人是誰,趁著傅行止愣神的時間,蔣川將傅行止推開。
“沒事了,醫生馬上就來了。”蔣川擦掉她臉上的汗,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己太太的丈夫。
“你讓他……讓他走……”陸錦瑟躲進蔣川的懷中,不想看到傅行止,一眼都不想看到。
陸錦瑟抓著蔣川的衣服下擺,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蔣川則輕輕拍著陸錦瑟的肩膀,安撫她焦慮的心情。
蔣川轉頭,瞪著傅行止,道:“還他媽不滾?”
刺到傅行止眸子的,是陸錦瑟鑽進蔣川的懷中,喊著讓他快點走!
本想留下的心思在看到陸錦瑟這樣之後,隻得轉身離開,不然還能怎麼樣?
醫生魚貫而入,傅行止的目光被醫生拉上的簾子給擋住,他看不到陸錦瑟,看不到。
他腦海中想著的,是幾年前纏著他的那個小姑娘。
一點小事兒都會給他打電話,或者直接跑到他跟前。她家的狗生了一窩狗崽子,老大一張臉一半是白毛,一半是黑毛。老二總是被老大欺負,老幺深受寵愛……
又或者,她說她心血來潮想養鴨子。
小小的發燒說的好像他不過去看她一眼她就要死了他們再也見不著。
還有……
太多了,陸錦瑟那時候就是個移動的噪音機,他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總有人和他說,你媳婦兒咋呼。
他說,不是媳婦兒。
他們說:未婚妻和媳婦兒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區別大了。他們沒結婚,沒有一紙婚約的約束。她生病需要開刀的時候,他隻能在醫生問他和陸錦瑟是什麼關係的時候說一句“前任”,而不是說“丈夫”。
他的世界早就習慣了陸錦瑟的嘰嘰喳喳,在她忽然間撤離之後,他感覺到的,竟然是不舍和煩躁。
很想生活回到原來的軌跡,很想陸錦瑟再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他樂意。
但現在,陸錦瑟躲在她丈夫的懷中,不願意見到他!
……
簾子拉上之後,陸錦瑟鬆開蔣川的衣角,被醫生安放在床上。
其實醫生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室的淩亂,就知道裏麵剛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打鬥,那蔣川的臉上,還有淤青和血跡在。
“家屬,你先讓開,我們要給病人檢查。”護士將蔣川推開,醫生掀開被子,推高陸錦瑟的睡衣。
睡衣之下的傷口已經被掙開,紗布上的血跡清晰可見。
“傷口出血,懷疑裏麵的傷口也裂開了,得重新手術。”醫生揭開紗布,有了初步的診療。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手術室啊!我媳婦兒要是有事兒,你們都別想安生!”蔣川怒道,麵紅耳赤的樣子讓醫生護士誤以為這兩人的感情很好。
陸錦瑟閉眼躺在床上,不言不語。
隻感覺自己重新被推回了手術室,她睜眼看著天花板上幾盞明亮刺眼的手術燈,手臂被推進麻藥。
隨後,眼皮子很重,陸錦瑟沉沉地睡了過去。
想起的,是那年傅行止送她回家,他們在停車場遇到二哥陸南望,當時時安回國,和二哥矛盾很深。
傅行止在停車場和二哥打了起來,她沒走遠,都看到了。
看到傅行止為了時安和二哥動手!
那時候,傅行止是她未婚夫,可她的未婚夫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和自己的兄長動手。
她怎麼好意思出麵?她躲在那兒,不敢露麵,隻緊緊地攥著衣角。
後來哥哥姐姐將傅行止和陸南望給拉住,她聽到姐姐說:傅行止怎麼可能為小七和二哥動手?
是啊,不喜歡她的傅行止,為什麼會為了她和二哥動手?他是為了時安,為了他喜歡的女孩兒才和二哥動手的。
先前,她在病房裏麵和蔣川動手,又是為什麼?
是不是終於失去了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他後悔了,想要把她追回去?
但傅行止啊,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
將陸錦瑟送進手術室之後,蔣川在手術室外麵怔了許久。
可能是鬱結的情緒沒有來得及發泄,很燥。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燥的原因是什麼,是看到傅行止陪了陸錦瑟整夜的惱火,還是想到剛才陸錦瑟利用他來逼走傅行止?又或者是想到他一碰陸錦瑟,她就覺得惡心想吐?
還不是做做樣子的惡心想吐,是真的想吐!
新婚那夜,洗了澡進了他們的新房,掀開被子想和自己的媳婦兒做些羞羞的事情。
她從一開始就在反抗,反感他的觸碰,不讓他摸。他以為她在欲拒還迎,以為她有些害怕。
他跟她說別怕,他會輕點。
哪知道不是怕不怕的問題,當他脫掉兩人身上的衣物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陸錦瑟捂著嘴,一陣惡心。
她沒懷孕,也沒吃壞東西,單純地覺得和他親熱,讓她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