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止能下床,已經是五天之後,他先前聽陸錦瑟說她和她二哥去處理父親的事情。
礙於受了傷,不方便出醫院,加上這事兒陸南望插了手,應該能有所突破。
這天,傅行止在換了藥之後打算問陸錦瑟什麼時候過來,剛拿了電話,病房就被人從外麵打開。
來的人正好是陸錦瑟,但她臉色似乎不太好,眼神有些恍惚。
“小七?”傅行止已經能夠下床,看陸錦瑟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怎麼臉色不好,出什麼事了?”
陸錦瑟聽到傅行止聲音才回過神來,回:“大概有些暈車吧。”
明顯陸錦瑟的臉色告訴傅行止,她不是因為暈車,而是別的什麼原因讓她臉色不好。
陸錦瑟坐在椅子上,深呼一口氣,對傅行止說道:“你坐下來,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見陸錦瑟一臉嚴肅的樣子,傅行止先是笑了一聲活躍氣氛,不然陸錦瑟這樣,很嚇人。
男人穿著病號服坐在陸錦瑟身側,“隻要不是你要和我分手,別的都不是什麼事。”
傅行止半開玩笑地說,他們兩真正意義上地和好不過幾天的時間,要是陸錦瑟這時候……
不對,陸錦瑟早上的時候還給他發微信語音說她今天去警局,是傅雷的事情。
“我爸的事情?”傅行止讓周險每天跟他說父親的事情,情況不太好,警方那邊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打算起訴傅雷。
沈長風作為傅雷的律師,主張認罪,再申請保外就醫。
“行止,你先跟我保證,不管待會兒我說什麼,你都要冷靜。”陸錦瑟語氣凝重。
傅行止反而笑得更開,是從心底裏麵拒絕陸錦瑟待會兒要說的事情。
“那你還是不要說了。”傅行止抽出被陸錦瑟握著的手。
“傅叔叔今天早上在拘留室裏麵心肌梗塞,送到醫院已經來不及……”
“小七,有些玩笑開不得。”傅行止表情片刻變得嚴肅起來,他不過是住了幾天院,傅雷就因為心肌梗塞而搶救無效去世?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你需要一個接受的時間,沒關係,我會陪著你的。”陸錦瑟重新握著傅行止的手,他的反應太鎮定,鎮定得像是根本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但她怎麼可能會拿老人家的生死來開玩笑?
久久地,陸錦瑟看著傅行止沉默著,一個字都沒說。
陸錦瑟沒有告訴傅行止的是傅雷在昨天晚上忽然提出要見警察,一個人攬下所有的事情。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表示傅家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辦的,和其他人沒有半點關係。
這個其他人,指的是傅行止。
今天早上,傅雷就突犯心髒病,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因為拘留所那邊的疏忽,還是傅雷的病真的那麼嚴重,在送去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斷了氣。
見傅行止沉默著,陸錦瑟能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水光,看到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在哪兒?”傅行止低聲開口,不能接受傅雷搶救無效去世這個消息。
“停屍間。”陸錦瑟道。
一直到很後來,陸錦瑟仍然能夠記得那天,她陪著傅行止去停屍間看了傅雷。
他對傅雷說了三個字。
後來,他們從停屍間出來之後,傅行止說:“以後在這個世上,我就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她抱著他明顯瘦了的身體,說:“怎麼是一個親人呢?還會有孩子的啊!”
……
傅行止傷好的那段時間很忙,忙著將傅家最後那點事兒處理幹淨。
經過調查,當時在傅行止公寓埋伏他的,是傅雷手下一個很得力的助手,因為不滿他打算金盆洗手,還打算和警方交代一切,所以想要幹掉傅行止,再找人幹掉傅雷,他就能接管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