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麵氣氛一度僵硬,許母要女婿回來,而許清如現在肯定不可能打電話給謝晉遲的。
但如果謝晉遲不回來,母親就不認她這個女兒。
許清如胸口悶著一口氣,找了母親許久,擔心了許久,但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許清如一時間沒有忍住,鼻頭一酸。
“女婿女婿!”許母現在就像個孩子一樣,非要找到謝晉遲。
看著母親非要找到謝晉遲的架勢,許清如想著難道還真的要給他電話把人叫回來?
剛才都說了那麼重的話,她明顯感覺到謝晉遲生氣了,所以現在打電話過去他肯定放高姿態。
一想到那樣的可能,許清如心裏就拒絕,難道她還不能把自己的母親哄好?
想到這兒,許清如又多了幾分耐心。
“媽,你聽我說,我真的是你女兒許清如,這是我身份證!”許清如沒想過有一天會拿自己的身份證給母親讓她相信自己的身份,“著上麵的照片和出生年月日,都是我的,這樣你想起來了嗎?”
許母看著許清如的身份證,上麵的確寫了“許清如”三個字,出生日期和聯係地址都是她記得的。
她半眯著眸子,仔細地端詳了許久,然後說道:“你把女婿叫過來,我就相信你!”
“……”頓時,一股無力感湧上許清如的心頭。
母親三句話不離“女婿”,她是有多希望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啊?
“媽,逼婚也不帶您這樣的。”許清如無奈了,真的不知道該拿母親怎麼樣,“反正我就是你女兒,不然咱兩去做個DNA鑒定。”
許母瞥了許清如一眼,癟著嘴,嘴上小聲念著“女婿”兩個字。
於是,許清如就和母親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好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樣。
許清如明顯能感覺到母親對她的抵觸。
然而現階段,她沒辦法改變母親的想法,隻有等到……
轉頭的瞬間,許清如看到病房外麵一閃而過的身影。
謝晉遲沒走?
彼時,陳大媽小幅度地推了許清如一下,“姑娘,你要不就先把你老公……不不不,先把你朋友找過來,等你母親的情況好一點,再解釋清楚嘛!”
許清如無法反駁,但也不可能去找謝晉遲幫忙。
“我先出去一下,您幫我看著我媽。”
“行。”
說完,許清如便出了病房。站在病房外,並未看到謝晉遲的身影,難道剛才看錯了?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看錯。那個男人隻要站在人群中,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耀眼是一回事,另外便是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所以……是聽了陳大媽的話,過來找謝晉遲幫忙?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母親之間的事情竟然需要讓謝晉遲來幫忙從中斡旋。
猶豫。
許清如在往前走去找謝晉遲幫忙與不要謝晉遲幫忙之間猶豫。
算了,不要去了。明明之前說了那麼決絕的話,現在再去找人幫忙,不是自打臉嗎?而且說了決裂的話,就算她自己這邊攤子再難處理,她都不想,不願意去找謝晉遲幫忙。
但如果不去,許清如不知道母親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長時間。她一天不認識自己是她女兒,兩人之間就必然有矛盾。
糾結之下,許清如還是決定不找謝晉遲幫忙了。
一旦開了口,兩人之間就又是牽扯不清的事情,一來二往,就又會變成原來的情況。
既然要斷,就斷得幹幹淨淨。
在想清楚之後,許清如也沒有立刻回病房,就當給母親和自己一個冷靜的時間。
她去自動販售機那邊買了瓶礦泉水,坐在黃昏的醫院花園當中。
心裏壓著事兒。
……
謝晉遲站在垃圾桶那邊抽煙,目光就盯著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許清如。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都要上機場高速了,他卻讓人掉了頭回去,取消了回海城的直升機,取消今天簽合約的事情。
助理在電話那頭都要炸了,表示立刻要給他遞辭職信,沒見過他這麼任性的上司。
任性吧?計劃了那麼長時間的事情,眼見就要成功了,他說來洛城就來洛城,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回來之後,又不想主動過去,拿熱臉貼了冷屁股。怎麼說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哪能這麼沒有立場?
如果許清如不來求他,他就不去,就不去!
他不相信許清如一個人能搞得定!
心情煩悶的時候謝晉遲就想要抽煙,好像抽煙能緩解這樣的煩躁的情緒一樣。
但幾支煙抽了下去,特別是在見到許清如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邊時,謝晉遲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反倒更煩躁了。
依照許清如的性格,應該不是那種會主動找他的人。
所以他現在回來有什麼意義?最後是不是主動去找許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