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時安麵臨的是,一個人坐在車上兩個多小時,並且到了金陵城之後,一個人住兩個晚上。
時安不善交流,在學校除了陸錦瑟之外,其餘的都是泛泛之交,真要到了說真心話的那種地步,沒有。
上了車,時安習慣性地往最後一排走去,坐在靠窗的位置,拿了手機和耳機出來,打算用聽歌來消磨在車上的兩個多小時。
剛剛戴上耳機,時安另一側的位置來了人,就算沒抬頭,時安都知道坐在那一側的人是誰。
傅行止。
時安和傅行止現在的關係不過是最普通的同學,她知道陸錦瑟這段時間沒再提過傅行止,但真正喜歡過的人,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時安沒怎麼和傅行止說話。
從海城到金陵城,需要兩個多小時,時安在最後一排聽了兩個多小時的歌。另一側的傅行止差不多也聽了兩個多小時的歌。
大巴到了金陵城,時安的手機響了起來,本來就插了耳機的,所以鈴聲並未外放出去。
她手快,按了接聽鍵。
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膜的時候,時安的心,微微一顫。
“到金陵了?”
“恩。”時安低低地應了一聲,算作是回應。
這一聲低低的回應,但坐在時安不遠處的傅行止還是聽到。
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和臉頰微微的發紅,無一不在告訴傅行止,和她通電話的那個人,是陸南望。
傅行止不自覺地加大了耳機的音量,耳朵裏麵除了動感的音樂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時安專注在電話上,並未注意到旁邊的動靜。
“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還是這句話,好像除了這句之外,他就不會說其它的了。
“嗯。”時安依舊低低的應了一句。
電話打到這個時候,氣氛就變得格外尷尬了,再繼續下去,時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到酒店,我先掛了。”其實下了高速還要一段路才到酒店,時安不過是覺得和陸南望通話很尷尬,兩人之間的矛盾沒解開,怎麼都別扭。
“到了之後把房間號發給我,小七今天沒去,注意安全。”陸南望再叮囑一句。
“好。”時安應了一句。
掛了電話,時安的心情比一開始好了一點。不管怎樣,陸南望都打過電話來關心她,總比一個電話都沒有,連那句公式化的話都沒有強吧!
但是那句話,是時安往後五年,常常想著的一句話。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爛熟於心的十一個數字,但是到了真的要打出去的那瞬間,又將那些心思全部給壓下去。
他不來找她,她也不會找他。
車子到達酒店,班主任按照原來的名單發了房卡,陸錦瑟沒來,時安隻能自己一個人住雙人間。
當然也有不願意和別人同一個房間的,比如傅行止。
其實他能來,都很意外了。
不過時安沒在意那麼多,她來成人禮的理由很簡單,想在成人禮上看到陸南望寫給自己的成人禮信,想知道他在信上寫了什麼。
不管是對她長大成人的殷切希望,還是像陸錦瑟說的是表白的話,那些沒辦法直接告訴時安的話,能用文字表達出來,也是極好的。
電梯來,時安拉著行李箱走進去。
等電梯的人不少,時安進去之後,就站在靠裏的位置。若不是前麵的人硬是不往後走,時安怕是要貼在電梯上了。
那人……
時安隻看到一個穿白色T恤的男生,沒穿校服。
整個稷下學宮的學生都穿了校服,雖然平日都是些千金公子的,但學校的活動,都穿校服。
不穿校服的,大概也隻有傅行止一人。
時安輕歎一聲,畢竟一個班,肯定避不開的。
他們班級的學生被安排在十八樓,時安下電梯之後,按照信封上的號碼找房間。
1808,原本她和陸錦瑟的房間號,但是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住。
在其他同學都找到房間進去之後,時安找到了房間。
剛要開門進去,發現傅行止拿著房卡走了過來。停在時安對麵。
時安瞥見傅行止房卡信封上寫著1807,雙號房對麵是單號房,時安和傅行止住在正對門。
知道這個設定的時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是很快的,時安就打開房間門進去了,並未做過多的停留。
這是巧合還是什麼?傅行止和她住對門,她需不需要換一個房間?
但如果這樣去換房間,用什麼理由?
而且,不過是住在對門罷了,又不會有故事。
想通了之後,時安稍作休整之後去樓下集合。三天的行程,今天下午要去烈士陵園,明天去雨花台舉行成人禮,後天啟程回海城。
一天的活動下來,時安倒是有些吃不消,沒有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吃飯,從烈士陵園回來,就上了樓休息。
回到房間的時安洗了個澡就睡覺了,一覺睡到九點過,聽到有人敲門,時安才醒了過來。
因為不知道是誰,所以時安穿上了外套,揉著太陽穴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傅行止,時安看了他兩秒鍾,才問道:“什麼事?”
“晚上見你沒下去吃飯,讓餐廳做了幾個菜給你拿上來。”
時安看到傅行止手中提著的外賣盒,她下午的時候的確不太舒服,回來睡了一覺。現在好了不少,被他這麼一說,倒是真的餓了。
傅行止手一伸,將打包盒遞上。
“謝謝。”時安隻得收下,不然傅行止要一直舉著。
“不用。”
在時安接過傅行止手中的打包盒之後,他便單手插在褲子口袋當中,離開前,說道:“要是明天還沒好,就待在酒店,我跟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