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萊萊忍無可忍,叫住她,從身後道:“甄美好,我昨晚忍著沒說,別讓我知道你回去其實不是為了那些有沒,就是想見甘信而已!”
甄美好沒心情和宋萊萊爭辯,望著一臉迷茫甘願和甘意,心想:她每次離開他們都是這麼不舍,而當初宋萊萊是怎樣為了發展自己所謂事業,拋棄她和美麗,連頭都沒回一下地奪門而出呢?
甄美好搭車來到b市第一人民醫院,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事了,楊頌英搶救已經結束,甄嚴也已回到家中,甄美好想,既然已經到了,應該去打個招呼,可遠遠地看見病房外有幾個身影徘徊,其中就有甘信,他仰著頭,似乎有點焦躁不安,心情不大好,她悄悄退步,轉身離去。
稍微晚一些時候,甘有誌給甄嚴打來電話說楊頌英麻藥過後已經醒來了,情況穩定,她女兒甘擎也回來照顧她,讓他不必擔心。
甄嚴總算鬆口氣。
甄美好把飯菜推倒他麵前:“這下可以放心吃了吧。”
甄嚴不禁唏噓:“和甘擎媽媽一起工作了二十多年,感覺她就像個機器人,從來沒生過大病、請過假,大夥都叫她鋼鐵判官,沒想到這說倒就倒了……”
甄美好安慰:“爸——楊姨會好起來。”
甄嚴輕歎,不願再多說,甄美好也不強求,默默吃飯。
甄嚴忽然想起什麼,問:“你今天遇見甘信了麼?”
甄美好點頭,隨後又搖頭:“也不算遇見,我病房看到他了,但是沒說話。”
甄嚴放下筷子,語重心長:“你和美麗去日本之前,我根本沒把你甘大伯母說話當一回事兒,尋思都是大人間開玩笑,沒往心裏去,可等你一走,你甘大伯母說,這孩子一個星期都沒出過門,天天把自己鎖家裏……不過這幾年,他爸媽沒少為他操心,對象今天處一個,明天一個,過幾天又換一個,朝秦暮楚,不知道哪個是真!反正,你想好了,我和他爸他媽關係是好,但要做我女婿,我不同意——”
甄美好打斷:“爸,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甄嚴:“為了表示我態度。”
對於她和甘信,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明確立場和態度,唯獨她是模棱兩可,難道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甄美好怔怔發愣,也許,她是等一個時機,或者“出局”,或者繼續甘願淪為“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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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天氣像孩子淘氣臉,傍晚時分,忽然下起暴雨,電閃雷鳴,轟隆不斷,不多時,大雨停歇,赤紅晚霞布滿天邊,空氣中彌漫起泥土香味,甄美好和甄嚴準備好水果籃,去醫院看望楊頌英。
病房裏氣氛嚴肅,甘擎不,甘有誌和劉雲表情也很糟糕,甄美好猜想大概是楊頌英和甘擎母女兩個又吵架了,自己是小輩,插不上嘴,便先出去透口氣,一推門,迎麵撞上甘信。
甘信見到她第一反應不是像前幾次那樣不屑和嘲諷,而是瀟灑幹脆,轉身就走。
甄美好回頭,病房裏幾位家長都麵露詫異,她稍作掙紮,追了上去。
甘信走得很,聽到後麵腳步聲也沒有放慢速度,反而,忽然身子向前一傾,兩條細細手臂從後麵環住他腰,他被迫停下來。
她抱得出乎意料緊,柔軟熾熱胸口仿佛透過衣襟燃燒他,就像那個注定銘記一生仲夏夜,生猛又青澀。
走廊上人來人往,甘信掰開她手,到底還是不一樣,五年前甄美好任性大膽,大概是怎樣都掰不開,現卻是輕而易舉。
他回身,像質問一個無賴:“甄美好——你還沒夠嗎?”
甄美好指甲緊緊摳著掌心,深吸口氣,望向他眼底:“甘信,我、我們能不能……”
甘信逼近一步,曖昧距離,唇貼她鬢角,低聲問:“我們什麼?*還是開房?”
甄美好沒躲開,生生忍住:“甘信,你成熟一點。隻是談一談,把事情說開,免得以後讓大人也跟我們一樣尷尬。”
“哦,成熟啊。那你剛才幹什麼呢?”甘信輕佻笑,覺得荒謬,一鼓作氣,“再說,我們有什麼好談?五年前你去東京時候怎麼沒想和我談?嗯?甄美好,少來煩我,當年有種一聲不吭地走,現還回來總我眼前晃悠,有意思嗎?”
甄美好知道他有許多不滿,從相遇以來,他所作所為都是發泄情緒。
她剛開口,甘信錯過她身子欲走,忽然退了兩步回來,淡淡說:“好,你想談話,找個地方好好談,半個小時,我去你家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