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出聲,隻是“啪嗒啪嗒”走到他麵前。
甘願抬眼望著她緋紅的臉頰,顛了顛手中的助聽器:“從小到大,父母從來未對我提過‘殘疾人’這個字眼,但我自己知道我是,我努力,吃苦,忍受,你知道我為了正確的發音,要反反複複練習多少次嗎?可沒有它,我的世界就是寂靜無聲的……我什麼都聽不到,別提教你遊泳,我可能都保護不了自己。”
吳小念的臉上已經落滿淚水,紅紅的眼睛像隻委屈的兔子,她一把搶過了甘願手裏的助聽器扔到了地上,得到他被震驚的反應,她也不顧,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甘願反射性的縮手,女孩的胸口像朵吸了露水的花骨朵,飽滿充盈,白嫩得滑手,他越是掙,吳小念按得越緊,直到他的指尖微微陷入她的皮膚裏,甘願終於不敢再動了。
吳小念倔強地、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一個字都沒說。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甘願的臉越來越紅:“吳小念,你……你幹什麼?”
吳小念不動:“你說你聽不到,其實,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語言都要用耳朵來聽,就像現在,我要用這裏聽。”
她顫顫地抬起手,觸摸他潮濕的胸口:“不過,我用心聆聽你,你也要用心聆聽我,好不好?”
甘願明白了她的意思,覺得她又好笑,又讓他有種莫名而陌生的……觸動。
吳小念閉上了眼睛,睫毛掛著一排水珠,映著光暈,很美,美得讓甘願產生錯覺,他不知不覺心跳加快。
啊——吳小念心裏一歎,“嘻嘻嘻嘻”地笑起來。
我聽到你的了,你呢,聽到我的了嗎?
半個月後,甘願作為本期的校園人物登上了校報頭版的固定板塊,記者署名:想成為吳小莉的吳小念。
那個周末,吳小念拉著甘願加入學校社團發起的活動,到市兒童福利院教孩子們學外語,和他們一起做遊戲,其中有幾個小朋友是重度聽力障礙,因為先天性的疾病被父母拋棄。
吳小念自己過去,問老師如何和他們溝通,有什麼能幫忙的。
還未說完話,身邊多了個溫暖又堅實的身影,她聽他對老師說:“我是重度聽力障礙,我以後可以來負責矯正他們中文和外語的發音。”
這一次,陌生人驚詫和錯愕的表情並未讓他不舒服,甚至心裏隱隱的還有些高興。
回去的路上,兩人並肩走,話語不多,正午的陽光灑在對方的肩膀,仿佛金燦燦的舞動精靈,歡快地跳著。
吳小念趁他不留神,抓住甘願的手,飛快地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甘願愣了一愣,回神過來,伸手想捧住她的臉,怎料又被她攀著他的頸偷走個香,這次她吻的是他的嘴唇。
她大喇喇地掛在他脖子上,左右看他,執起他一直手放在左胸前,過了一會兒,說:“知道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甘願無奈笑笑:“知道。”
“是什麼?”
“你喜歡我。”
“不是——”
“不是?”
“我說的是……”
“?”
“你的嘴唇真軟,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