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寧從夢中驚醒,才現出了一身汗,身上衣服都濕透了,粘身上難受得要命,悶熱屋子十分昏暗,他躺了一會兒才爬起來,決定先找個地方衝個澡。
自從轉入酷夏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常常開始做噩夢,醒來之後夢中場景卻隻記得十之一二,大部分都會忘得一幹二淨,但隻是記得部分,就足以讓他心驚。
怪不得,自從末世來臨之後,自己就像早已經適應這種環境一樣,從來沒有害怕過喪屍,哪怕覺醒了雷係異能,使用起來也很得心應手。
他總覺得有什麼重要事情忘記了,這些夢——好像就是他忘記部分。
醒來時往往隻記得零星,可那種壓抑、痛苦、渴望和不能回頭絕望卻太清楚,讓他整個人都有點心驚肉跳。
他沒有辦法驅散這些夢境,甚至隱隱不想驅散,他每次都努力記得清楚一點,可惜是醒來就幾乎都忘記了,隻殘留下那些令他心悸感覺。
“你怎麼就起來了!你傷——”一個麵容清秀女人驚訝地看向他。
蔚寧搖搖頭,“沒事。”
女人蹙了蹙眉,眼神裏帶出了幾分不讚同。
這就是對末世熟悉後遺症之一,蔚寧不怕任何危險,衝前麵,受傷是常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習慣,但每次遇到危險時候,他心中就莫名一陣失落。
就好像有什麼應該偏偏不。
末世過去大半年了,蔚寧從太原到北京足足走了三個多月,到這裏也才不到四個月而已,但他家本來就是北京軍區大院,放剛滿二十歲他到太原軍區去熬資曆,一到北京境遇就比別人好太多了,他自己又拚命,現已經是北京小有名氣異能者。
哪怕初始自然係異能並不強大,但大部分人都知道這種異能才是真正有潛力異能。
蔚寧小隊裏,一共有七個異能者,這個數量其他地方完完全全是個驚人數量,但北京,卻並不是厲害那些,上個月剛到北京一支小隊,隊伍裏十六個人全部都是異能者!可惜是,前幾天剛剛死去了一個。
異能者也不是不死之身啊。
麵前這個容貌清秀女人,就是一個特別視覺異能者。
天氣太熱,傷口很容易感染,蔚寧傷一直斷斷續續地不能好,昨天夜裏還有點燒,這場噩夢一做,幾乎都要虛脫了,等他衝了個涼水澡出來,就覺得腰側傷口疼得厲害,連胃都有點痙攣——因為傷一直不太好,近他都沒怎麼吃東西。
末世之後對食物不能太挑剔,但不知道為什麼,蔚寧吃著那些其他人明明都稱讚不錯食物,卻覺得難以下咽,明明之前他根本不是那麼挑食性格。
有什麼東西從末世開始那一天就不太一樣,但是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蔚寧隨身包裏放著一個小本子,上麵寫著一些淩亂鉛筆字,都是一些夢中片段,太過破碎根本拚不成什麼場景故事,有一頁畫著一個背影,長寬肩,高挑修長,看著像是一個男人,卻隻是寥寥幾筆,看不出所以然。
他卻幾乎每天都要凝神盯著那個背影,看到連心都揪了起來才會移開視線。
重躺回床上,他很想再夢一場,看看能不能記住多,哪怕再夢一次那個背影也好。
七月北京,酷熱、混亂、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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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之中樹木哪怕是進化也有不同進化方向,比如說麵前這一棵,看年輪也不過是三四十年樹齡,卻巨大到這種程度,恐怕千年古樹都沒有它膀大腰圓,而且木質堅硬,沈遲砍了好幾天也才砍了一半。
才剛過去半個月,三個孩子就已經這種山林裏如魚得水,大自然環境反倒讓他們放得開了,哪怕現山林處處危機。尤其是沈流木,身為二階木係異能者,山林才是他天堂,幾乎這片山林裏所有進化植物都遭了他毒手,恐怕是那天喪屍鳥事件刺激了他,他收了好幾株凶殘到性喜食人食人花,和通身生滿倒刺吸血藤,還有一棵能製造幻覺香果樹。
紀嘉一直畫圖,她做木偶之前總是要畫圖,沈遲看著她本子上各種憨態可掬動物,很符合小女孩審美,就比如她做那些木偶娃娃都很可愛,實際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