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讓寶玉拖累到死?不行!絕度不行!“可是,府上正值多事之秋,我當如何開口呢?”
寶釵早有計較,她抿了抿唇,道:“府上多事,我們幫不上忙也不好留下添亂,自家的宅子早已經收拾好了,還沒住過一回,正好請辭,隻說忙過這陣再說。”
本來,在人家出事的時候匆匆離開,這就是趨炎附勢的典型,讓寶釵這麼一說,卻成了善解人意。薛姨媽知道事情難辦,看著薛蟠又黑又瘦的模樣,兒子已經這樣苦,總不能拖累他。
罷,便是再為難,她也得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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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賈府眾人的糟心不同,燕玉這邊可謂事事順心,她繼續自個兒忠犬式的胎教,每天早晚都得摸著肚子重複一遍:“親媽是最仁慈強大的,親媽說的永遠都是對的,一切詆毀親媽的都是惡勢力……”二爺有幸聽到過一回,他默默的抬頭望天,心中那叫一個絕望。
起先,燕玉準備的啟蒙教材是《孝經》,讀完三遍之後,她從智能管家哪裏找了些托特童話。
什麼王子與青蛙,公主與後媽……故事本身是溫馨勵誌的,從林燕玉嘴裏說出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莊凜活了二十二年,真沒這樣擔心過,隻怕胎教太成功,兒子生出來就成了容雲鶴那德行……老莊家的列祖列宗會哭的。
按照郎中的說法,燕玉這胎懷得很穩,別摔了,別吃錯東西,別受刺激,肚子裏這顆絕對穩當。頭三個月好生養著,莫行房,之後也要非常小心。林燕玉隻對吃肉執著,OOXX什麼,她並不很上心,某天清晨早醒發現二爺家的小兄弟昂首挺胸唱軍歌,她愣了愣,回過神來之後,瞧二爺沒醒,她伸手過去捏了一把。
“嗯……”夾雜著巨大滿足的呻.吟。
燕玉隻是逗逗他,誰知剛上手,這貨竟迷迷糊糊磨蹭起來。
從診出懷孕至今,莊凜禁.欲兩個月,終於發泄了一回。
媳婦資源服務什麼的,若是從前,二爺絕逼得寸進尺了,瞧著過了頭三個月燕玉猛地肥溜一圈的肚子,他咬牙忍住了。郎中說過,如果不是補過頭的話,這樣的情況就隻有一種可能,她肚子裏不止一個……
按理說,在珍惜子嗣的大晉朝,一懷懷倆絕對是好事,可是,萬一胎位不正,萬一營養不夠,萬一生產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呢?喜事變喪事的太多了,莊凜記得老郎中的叮囑,他一直很小心。
賈寶玉生了場大病,好不容易複原,又趕上容賤人給賈政上眼藥,誰不知道假正經與他兒子是兩個極端,在工部勤勤懇懇幹了半輩子,還是個小小的員外郎,再看看容雲鶴,雖然因為先太子案受了些牽連,正三品烏紗穩穩當當。他的年紀比賈政小了兩輪不止。
除了賈寶玉這樣的異類,誰不想升官?
他折騰了半輩子,到今天,竟讓後生晚輩嘲諷了。
賈政略一琢磨……別說,還真是這個理。修身、治國、齊家、平天下!連家務事也管不好,聖上能放心給他升官?二老爺仿若醍醐灌頂,糾結了這麼多年的問題也想明白了,他這樣勤勉踏實的好官怎麼就在員外郎的位置上一坐到底了?問題竟出在這混賬小子身上。賈政看了呆愣愣的賈寶玉一眼,擠出一抹笑,對容雲鶴拱手。他自詡端方正直,學不來那吹牛拍馬的行徑,也沒再說什麼,領著賈寶玉轉身就出了容家大門。
一個月來,賈寶玉連連受挫,身子雖然養好了,精神卻大不如前,賈政還想教訓他,想到母親的態度又隻得作罷。他冷著臉說了幾句鼓勵進學的話,混小子還是沒反應,賈政一甩袖子怒氣衝衝的回了書房。寶玉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在賈母看來,她孫兒還小,已經吃了這麼多苦,這點過錯難道不能原諒?同戲子廝混的確有礙聲名,老太太卻沒責難寶玉什麼,反倒將四大丫鬟敲打了一遍,讓她們收了不當有的心思好好伺候大爺,若再出了紕漏直接攆出府去。
主子犯錯,丫鬟受過。
四人也不敢辯駁,低著頭連連應是。
三春尚在,加上史湘雲逗趣,房內又有襲人這朵解語花,寶釵也來探視了幾回。姐姐妹妹多了,賈寶玉也恢複了些,隻不能提起黛玉,若是哪個不長記性的說漏了嘴,又得瘋上半天。寶貝蛋的情況賈母是最清楚的,她的確中意黛玉,誰知林家老婆子橫插一腳壞了上好的計劃,人已經回了揚州,再過來卻不知得什麼時候,賈母無奈,隻得下令禁口。
王夫人背地裏也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她恨賈敏到死,怎能答應寶玉娶了對頭的女兒。“早知今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將我兒同黛姐兒養在一起,老爺……你卻瞧瞧,寶玉成了什麼模樣!”這話裏倒是有幾分真心,更多的卻是演戲的成分,賈政近日總煩著,想逼寶玉上進,母親卻總攔著,說什麼好不容易撿回來半條命,你做什麼還要逼迫他……每當這時候,他就恨不得沒這糟心兒子。
“你閉嘴,也不看看那逆子被慣成了什麼德行!”
二老爺這話出口,王夫人能應?
“老爺……你怎能如此說我,寶玉自小就是養在母親跟前的,我雖是他親娘,哪能搭得上半句話?出了事反賴到我頭上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