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封墨緩緩睜開眼睛,他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不過就是嫁禍他罷了。
那些大臣很有能耐啊,竟然能拉攏龍燁雪,一起設下這一個又一個的局。
龍燁雪,你對皇帝哥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維護,為了保住他的皇位,保住你的榮華富貴,你當真什麼人都能舍。
心夠狠,夠硬。
我的存在,就讓你們那般不安嗎?
其實隻要他動一動手,就能把屋簷上那些人全部拿下。
可是,就算把這些栽贓嫁禍他的人拿下又有何意義。
龍燁廷變了就是變了,就算他把這些人人贓並獲帶到龍燁廷麵前,龍燁廷私心裏也隻會更加懷疑他而已。
封墨最終合上了眼睛,任來人為所欲為。
身邊的尹蓁蓁似乎感應到什麼,醒了過來:“承誌,外麵好像有人。”
封墨將她攬進懷裏,輕聲安慰:“隻是起風了而已,沒事,安心睡吧。”
魏國起風了。
封墨心裏一片蒼涼,他該給自己準備後事了吧。
他這一世,可笑之極!
隔了五日,相府被禦林軍包圍了。
理由是有人密奏皇上,梁王在府中私造龍袍和國璽,欲圖篡位謀反,皇上龍顏大怒,派兵前來搜查相府。
私造龍袍和國璽?
這罪名倒是挺大的。
前夜那些人偷偷摸摸夜探相府,就是來放這些東西吧。
結果毫無疑問,禦林軍在相府裏搜出了龍袍和國璽,相府上下均被打入大牢。
得知相府真的搜出了龍袍和國璽,龍燁廷是震驚的,他隻是覺得梁承誌的權力過大,想壓一壓他,卻沒想到梁承誌居然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竟妄圖謀權篡位。
龍燁廷到牢裏看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要說的?”封墨懶洋洋地躺在牢房的地上,望著大牢外高高在上的龍燁廷,麵無表情,連謙稱都省了。
“私造龍袍國璽的事,你不給朕一個解釋?”
“龍燁廷,你若信我,根本無需我解釋。”封墨坐起來,姿態從容,隨手抄起地上的破碗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
“梁承誌,你罪該萬死,竟敢直呼聖上名諱!”站在龍燁廷身邊的吏部尚書厲聲大喝,小人得誌。
吏部尚書話音剛落,原本在封墨手裏的破碗已然夾著勁道飛到他身前,重重地砸在他胸口上。吏部尚書慘叫一聲,一口血猛地吐出來,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你,你——”吏部尚書疼得眼冒金星,話都說不出來。
封墨抬頭淡淡地望向他,不見半分疾言厲色,但身上自有無形的威勢:“本相和皇上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皇……上……”吏部尚書被封墨傷成這樣,心氣難平。
“退下!”龍燁廷臉色鐵青,一揮手,大牢裏便隻剩下他和關在牢裏的梁承誌。
隔著這麼遠,僅憑一個碗就能將吏部尚書打到吐血。
梁承誌,你的武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
“龍袍和國璽,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龍燁廷盯著封墨看了許久,“你這麼做,是早有所圖,還是因為我分了你的權?”
兩人對望了很久很久,龍燁廷等著他的答案。
回想過去的種種,封墨悲從中來!
他和龍燁廷,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哈哈哈哈——”
龍燁廷話音剛落,封墨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瘋狂,笑得心酸,笑得心痛,整個大牢都是他的笑聲。
笑到最後,封墨彎著腰半天沒有抬頭,眼眶灼熱,胸中像被一大塊石頭砸中,又悶又痛。
“你笑什麼?”
“你我相交二十五載,我是什麼人,我會不會做這種事,你會不知道?若你信我,就不會來質問我。”封墨勾起一個無比嘲諷的表情,雙眸緊鎖,“龍燁廷,你說過此生都不會懷疑我的,你做到了嗎?”
龍燁廷怔怔地盯著封墨,表情陰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這件事我會命人徹查,我也不希望這是你做的。”龍燁廷的腦子裏想起了梁承誌為了救他,引開齊軍摔下懸崖後被救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