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夙越說越急,越說越難受,之前吃進去的止痛藥失去了藥效,疼得她渾身發抖。
“錦夙,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疼了?”吳家大少見狀,嚇了一跳,將唐錦夙打橫抱起快步向房間走去,“走,我帶你去喝藥!”
這天,所有的止痛藥對唐錦夙都沒了效果,唐錦夙渾身除了疼,還是疼,可她咬牙一聲不哼。
半夜的時候,唐錦夙死了,死在了吳家大少的懷裏。
封墨的死,讓唐錦夙徹底失去了求生的意誌,讓她為封墨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在一夕之間全都付諸東流,失去了意義。
死之前,唐錦夙忍著疼對吳家大少說出了這輩子唯一的情話——
“家明……這輩……子能遇……見你……是我的福氣……對不起……我食言了……不能漂漂亮亮地當你的新娘子了……家明……我喜歡你……要是有來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好,好,好!”吳家大少抱著唐錦夙哭得痛苦難當。
吳家大少按照唐錦夙的遺願,將她葬在了封墨的墓旁。
燒完紙錢後,吳家大少直起身來,死死盯著封墨的墓碑,雙拳一點點握緊,忽然間從傭人手裏搶過敲石頭的鐵錘,將封墨的墓碑生生擊碎了一大塊。
之後,吳家大少扔下鐵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唐錦夙死後,吳家大少像變了一個人,變得不愛笑不愛鬧不愛說話也不愛耍賴皮了,一門心思用在家族事業上,終生未娶。
因為過度勞累,又不注意休息,八年後的一天,吳家大少因突發心梗,死在了他的辦公室,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塊放著唐錦夙相片的懷表……
時間記錄儀的屏幕靜止在懷表裏唐錦夙的相片上,封墨雙眸通紅,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無聲地落下。
“封墨,這一世,是你負了唐錦夙!”明淵沉聲在封墨的耳邊說道,“你不僅害死了唐錦夙,也間接害死了吳家明,奪走了唐錦夙本該有的幸福。如果你沒有自殺沒有死,吳家明一定會在唐錦夙死前讓她穿上漂亮的婚紗嫁給他。”
明淵深知封墨看完時間記錄儀上記錄的這一切後,他的心裏有多悔恨有多痛,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安慰封墨的。
可此時此刻,他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反而往封墨的心口上繼續捅刀。
既然痛,那就讓封墨痛得徹徹底底,讓他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什麼地方。
於是,明淵繼續捅刀——
“吳家明說得沒有錯,其實你骨子裏從來沒有真的把唐錦夙當親人看,你在乎的一直都隻是你自己,你隻是把唐錦夙看成一個研究重生曆世課程的對象而已,你一直都抱著目的想在唐錦夙身上找尋你要的東西。你卻忘了,唐錦夙除了是你的課程對象,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素來心細如發,誰想隱瞞你什麼事,幾乎不可能,除非是你自己故意不去深想不去發現。”
“你若真心關心唐錦夙,那她妝容風格突然大變的時候,你應該有所警覺,何況那些日子唐錦夙瘦了那麼多,偏偏你隻關心自己被唐錦夙欺騙,一心想著要報複唐錦夙,對她的異常視若無睹。”
“封墨,如果你早點發現唐錦夙的異樣,早點察覺到唐錦夙的良苦用心,就算那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不足以完全治好唐錦夙的病,但至少憑你所知的醫學知識,你完全有能力控製住唐錦夙的病情,保她二十年性命無虞。”
“又或者,如果你不那麼固執,不那麼驕傲,不那麼自以為是,你要是一直開著你的時空通話隧道,我哪怕冒著觸犯規定的風險也會將唐錦夙隱瞞你的實情告訴你,讓你知道唐錦夙的一番苦心。隻可惜,你自己把知道實情的機會掐掉了。”
“所以,說句你不想聽也不愛聽的話,這一次的重生曆世課程,是你自己生生把一出喜劇演成了悲劇,你搞砸了自己的課程,也搞砸了唐錦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