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穿心(1 / 3)

愛情一旦滋生,就像荒原上終於長出野草,茫茫一片毫無顧忌。

**一旦釋放,就如洪水傾瀉,淹沒一切。

這是淩錚二十七年來甜蜜幸福日子,沒有激烈戰鬥,也沒有枯燥無味航行。

隻有自己愛女人,自己懷裏,如膠似漆、親密無間。

每晚耳鬢廝磨、淋漓致。清晨醒來時,總能見到她睡顏安詳躺他臂彎;她給他做飯,但是味道實令他不敢恭維。他索性自己上場,三菜一湯令她又驚訝又欽佩。

他得意洋洋要她獎勵,她卻不解風情問:“獎勵?你又不是我下屬,怎麼獎勵?”直到他將她抱到桌子上,她才明白他是調/情。

天氣好時候,她帶他到周圍溪旁釣魚。他看著潺潺溪水,漸漸就走了神,目光隻黏她身上。原本沉靜如山、釣起大魚無數她,瞬間破功,把魚竿一丟,站起走到他麵前:“要不要做?”

他大笑,將她抱入懷裏。

夜色初上時候,他抱著她躺屋外草地上。看著天空繁星點點,他漫不經心道:“這裏跟我城裏見到星空都有些不同。”

她不做聲。

“我舍不得你。”他摸著她長發,“但我是個軍人,我有自己職責。已經過去一個月,艦長估計都以為我死了。”

“我希望你留下。”黛碧默默道。

“我還會回來找你。”

黛碧盯著他,言語是罕見固執任性,“淩錚,如果要我們愛情和你責任間選擇,你會選我嗎?”

“這兩者不會矛盾。”淩錚柔聲道,“我每個月有兩天假,我會回來看你。”

“不……如果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她淡淡道,“反正他們都以為你死了,為什麼你不能為我留下?”

這夜兩人情緒都不高。淩錚雖然已把她當做伴侶寵愛,但他心中,愛情從來都是排軍人職責之後東西。她卻似乎不能理解。

這令他有些惱火,卻又無法對她生氣。

睡至半夜,淩錚猛然清醒。身旁已無人。

她去了哪裏?

想起白天她不舍眼神,他有些心疼。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口,卻聽到門外一道熟悉而沉靜聲音。

那是另一種語言,他聽不懂,卻聽過幾次。

那是蟲族語言。

他聽到黛碧聲音,用蟲族語言,說著什麼。她聲音壓得很低,卻仿如寂靜夜晚一個驚雷,響徹他耳際。

他慢慢退回床上,心重重沉下去。

許多事情一想即通——這片他從未聽聞荒蕪山穀;她能夠救助他神秘實力;與希望星球星空分布不同天空……

她是人類叛徒?暗通蟲族?所以才能救活自己,才將自己放杳無人煙空穀?難道這裏是蟲族行星?可她一個人類,如何獲得了蟲族信任?

又為什麼要救自己?她柔情蜜意,怎麼可能是假?

當黛碧重回到房間時,淩錚雙目緊閉,仿佛已經沉睡。黛碧走到床旁,他額上印上輕輕一吻,仿佛自言自語般歎息道:“淩錚,我愛你。”

原本全身戒備淩錚,聽到這情真意切一句話,心神大震。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不受控製攬上她腰,將她抱進懷裏。

“我也愛你,黛碧。”

如果你真是叛徒,我也愛你。哪怕代價是有朝一日將你投入監獄,我也一樣愛你。

這就是戰士愛情。

之後幾天,淩錚絕口不提要離開事。黛碧情緒明顯放鬆了許多,越發溫柔備至。終於到了這天,黛碧有急事要離開一天。

當天夜裏,淩錚就逃了。

兩個男仆隻是普通人,他離開甚至都沒驚動他們。沿著密密叢林,已經痊愈他,如獵豹般疾走夜色中。

當他抬頭看著天空明月,仿佛想起黛碧豔麗容顏。他也想起自己留桌上那封信,他想黛碧看到,會諒解自己離開。

他並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再也走不出這片山穀,走不出黛碧與他,絕望愛情。

山穀幾處可以通行入口,看到蟲族簡直是天經地義事。

粗壯肢體、紅色複眼、黑色尖勾,鐵皮一樣全身嶙峋皮膚。比他見過任何蟲族都要龐大。

他悄無聲息貼近那兩隻巨蟲,手中隻有一塊磨得尖利巨石。他身手極,巨石狠狠插入一隻蟲子脆弱柔軟脖子、另一隻手掏出那蟲子腰間配槍,“砰砰砰”便是數槍,將另一隻射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