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罰站(1 / 1)

第16回 罰站

“你們倆到後院站著去!”金念慈喝完第一泡茶後實在受不了這對冤家的聒噪,倒背手邁著八字步從後廳裏晃出來收拾殘局。

“為什麼?我反對!”金明哲怒不可遏,嗓門兒大的賽過防空警報,李誌敏沒敢說話。

“反對無效!1人麵壁2個小時,一分都不能少。”

“我不幹!”金明哲的意誌和鋼筋混凝土有的一拚,李誌敏已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金念慈讓站2個小時,即便心裏一萬個不情願她都不敢吭一聲,自己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挨家長罵,但逢爸爸臉色一變,她立馬全身篩糠似的打哆嗦。

“你不幹也可以,讓李誌敏替你一塊兒站了,麵4個小時。”

李誌敏一聽這話傻眼了,麵壁還要連帶責任的?

“你算哪門子爺爺?”

“我不是你爺爺,我是你後媽。”

“你是黃世仁轉世、伏地魔再生;資本主義的走狗、社會主義的蛀蟲!”金明哲罵得那叫一個痛快淋漓,挺胸抬頭一副為民除害的正義嘴臉,旁邊的李誌敏已經在隱隱擔心金念慈會不會一怒之下再命令他倆多站2個小時。

“明哲!有你這麼跟爺爺說話的嗎?”金儒從後廳出來勸架,“讓你罰站還是輕的,要換成我早就脫鞋子抽你了。”

“爸、、、、你堂堂耶魯大學的教授連起碼的人權都不講嗎?我做錯什麼了?”金明哲不依不饒的繼續強嘴。

“你犯了家法!”金明哲的媽媽也披掛上陣,“在咱們家你爺爺是總書記、國家主席、憲法,他說1沒人敢說2,說1.1都不行。”

“國家主席?那我還全國人大呢。”金明哲在噴唾沫的空檔,爸爸金儒知趣的扶爺爺進後廳,把爛攤子丟給了自己的老婆。

“你這孩子、、、、,”媽媽看金念慈進了後廳,一把拉過金明哲幫他暗度陳倉,“他說讓你站2個小時,你就大方的去秀個十幾分鍾,我和你爸真能不管你們嗎?”

“你說的?”金明哲對媽媽的話半信半疑。

“我說的。”

“最多10分鍾,10分鍾一過還不讓進屋的話我立馬翻牆走人。”

“行,媽肯定救你們,數九寒天的在外麵站2個小時不凍死也得凍感冒了,媽忍心嗎?”

“好,那就信你一次。”金明哲豎起食指在媽媽眼前晃了晃。

後院四四方方的長寬各有20多米,幹枯的薔薇像蜘蛛網爬滿三麵牆,牆根下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院子正中間擺了張橢圓的石桌,還配了8個石頭墩雕砌的小凳子,正南麵的牆上有扇鐵製的後門,黑漆漆的看上去很多年沒開過,李誌敏在想:要是夏天的話這裏一定清涼又漂亮, 沒事兒端著茶壺在涼亭下看看花賞賞月,追憶一下在心裏埋藏了很多年的那片桃源、、、、、。

李誌敏麵東站著,金明哲選了西邊的牆根,兩個人背靠背站在院子的兩麵牆下,誰都不樂意待見誰。

後廳裏金儒殷勤的幫金念慈沏茶,也略微擔心外邊罰站的兒子,和憑空受牽連的李誌敏。金儒對初次見麵的李誌敏沒什麼印象,甚至在他們一轉身進了客廳後,他連人家的相貌都快給忘了,隻記得個頭不高,鵝蛋臉,臉色偏黃,眼睛不大透著股靈氣,眼角下麵有快指甲蓋大小的胎記,嘴唇略翹,一看也是個倔強的女子。

“爸、、、、您到底是怎麼想的?”金儒又重複了在前廳就問過的問題。

“當年明哲爸已經有了婚約,您寧願被女方罵成背信棄義的小人也要成全我們,怎麼到了明哲身上您就變了個人呢?”金明哲的媽媽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金念慈沒說話,放下茶走到窗邊注視著東牆根下的李誌敏,也可能是越來越老了,一見到這丫頭就會想起12歲時遇見的常來茶店喝茶的璿和1949年北京城解放前夜恐慌致死的寂靜、、、、。

金明哲在院子裏站了沒5分鍾就撐不住了,招呼都不打幹脆踩著院根處堆積的石頭爬門溜了號,扔下李誌敏一個人在寒風裏站著,下午開始飄小雪,沒過多久雪越下越大,李誌敏身上撲了一層細細的雪花,金念慈咬住4個小時不肯鬆口,金儒和老婆也黔驢技窮沒了主意,李誌敏僵直的站在院裏,像是被凍成了冰塊。金念慈臨走前吩咐司機在這盯著------不站滿4小時不準李誌敏離開院子半步,更不準擅自送李誌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