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司機把徐煙扶出來,翟安文慢慢的移動身體。
忽然,車身晃動了一下。
車輪上的一點火星掉到了汽油中。
“轟”
大半邊天都被炸成了火紅色。
徐煙恍惚裏睜開眼,她被燒得焦燙難受,眼中所及,是一片火光似海。
她聽到有人在喊:“先生!先生!”
那劈叉了的嗓音,聽著格外的驚駭可怕。
她心跳得好快,很不安。
她拚命想要睜開眼,看一看,發生了什麼,可是她眼皮太沉重。
很快,徐煙又陷入了黑暗中。
“你們敢攔著我!知道我是誰?都給我讓開!”
徐煙是在一陣嘈雜吵鬧裏醒過來的。
門被人從外撞開,一個通身名牌珠寶的婦人闖了進來。
盯著躺在病床上的徐煙,她眼中都是鄙夷跟憤怒:“你就是徐煙?”
徐煙頭還很痛,她記憶停留在她和薄一心撞車之後。
一心!
徐煙心急的起身,想要下床。
有護士急忙趕過來:“你還受著傷,腿上還有石膏,不能亂動!”
徐煙這才看到自己包裹嚴實,被半掛著的左腿。
“我朋友,薄一心,她怎麼樣了?”
護士還沒來得及回答,被那剛才闖進來的貴婦人上前一拽,甩到了邊上。
“徐煙!”
貴婦人上下打量了,隨即將徐煙從病床上往地上拖。
護士急忙爬起來,趕過來阻擋。
“這位女士,你不能這樣!這是醫院!”
“醫院怎麼了?醫院就能包庇傷人害人的東西,不用道歉,不用負責了?”
徐煙剛醒過來,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她被貴婦人從床上拽下來,打著石膏的腿砸到了地麵上,痛得她渾身冷汗直冒。
護士也沒辦法,就看婦人將徐煙拖拽著往外走。
“女士!女士!”
“我女兒被你害得一直在哭,到現在都不肯吃東西!手上那麼大的傷口!從小到大,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你竟敢傷她!你休想躲在病房裏就能了事!跟我走!”
徐煙無法行走,被貴婦人拽得胳膊都快脫節。
她根本不知道她口中雖說的女兒是誰,她也不認識她是誰。
護士跟在後邊,想要上前阻攔,又被婦人凶悍潑辣給震懾著。
“鄒太太!”
徐煙終於被丟了下來,她身上的骨頭都快要移位脫節了。
那貴婦人撒手,站在她麵前,抬手撫了一下淩亂的碎發,盯著麵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嘖嘖,安文啊,你來得還真是及時,阿姨才剛到沒幾分鍾,你就趕了過來。”
“阿姨聽說你身上的傷挺重啊,不適合下床吧,這麼急匆匆趕過來,是擔心阿姨會給這個小狐狸精排頭吃?”
翟安文看了一眼伏在地上起都起不來的徐煙,他抓著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臉上卻很清冷。
翟安文道:“我和玲玲的事,跟旁人無關,還請鄒太太不要遷怒無辜的人。”
徐煙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翟安文喊她“鄒太太”,鄒玲玲姓鄒,這位女士,九成九是鄒玲玲的母親。
難怪會找她算賬。
徐煙伏在地上喘了會兒氣,總算好一點,她攀著旁邊的牆壁想要站起來。
小腿被人踹了一腳。
徐煙剛站起來,又被迫摔了下去。
打著石膏的那條腿痛到她抽搐,她痙攣著,顫抖著,身上的病號服已經被汗水濕透。
翟安文想要過來扶她,可他深吸了口氣,硬是別開了視線。
跟鄒玲玲的母親說道:“鄒太太,我剛從玲玲那兒過來,我們之間的事,她也不希望有外人參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過去看看。”
“玲玲肯讓人進去了?”
婦人雙眼圓睜,露出激動又欣喜的神色,眸中竟還帶著水光,可見她的心情。
翟安文道:“一五在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