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行在書房裏辦公,接到北城來的電話,才知道,肖瀟竟昏死過去了。
他拿了外套便要出門。
書房的門一拉開,徐煙站在外邊。
她在離門有兩三步距離的欄杆邊上,手支在那,半側著臉,微笑著看著他。
好像是等這一幕,等了不少時間。
鬱南行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
徐煙道:“是驚喜。”
鬱南行閉了閉眼睛:“你要怎麼樣報複她,我都無二話可說,但用這樣的手段!”
他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徐煙,她現在用的是你的身份!”
“我知道。”
她一點都不在乎,將支著下巴的手收了回來,直起身,靠站在欄杆邊上,眼眸十分清明的看向鬱南行:“我不在乎。”
鬱南行心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悶一下子躥到了腦門上。
他忍耐著,腮幫咬得兩邊微微鼓了起來。
他將外套換了一個胳膊挽著,將視線收了回來,便要往樓下去。
徐煙看著他走,也不動:“你要回北城?”
他身形停了停,才轉過來:“她進了醫院。”
“這就用上苦肉計了?”
“徐煙!”
“你不用這麼大聲的喊我的名字,我知道我是誰。”
鬱南行被她那不以為然的態度吊得心火旺盛。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將那些照片放出去,她自己以為是報複了肖瀟,卻沒想過,肖瀟現在頂著她的身份,那些照片不就成了她的汙點?
鬱南行匆匆瞥了一眼手機上的爆料,氣得有些昏了頭。
“你知道你還這麼做!徐煙!你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以後都不管了嗎?”
“怎麼!把你心裏的惡氣出完了,你日子也不過了!跟著一塊兒去地下了是不是?”
話說出來,才覺不妥當。
鬱南行閉了閉眼睛,抬手在眉心用力的捏了一下。
他說:“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未去看徐煙的臉色,便要走。
他那兩句話吼出來的時候,徐煙眼中是有晦暗跟灰敗掠過的。
可是很快,那些短暫落寞的神色就被淡漠和冷硬給取代了。
她手扶在欄杆上,聲調有幾分懶漫:“你要是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鬱南行陡轉過身來,眼中的光有幾分銳利逼人。
徐煙一點未回避他那迸射出來的迫人視線,她往他這邊走,手在欄杆上逶迤著撫過。
在離開他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半抬著下巴,看著男人已瀕臨崩裂的一張臉龐,微微笑著說道:“鬱南行,如果你這一回走了,就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我。”
他愛她,這幾天她的步步緊逼,他的步步後退,他的縱容和寬恕,無一步昭示著,他愛她,到了深刻的地步。
可笑又可悲。
她深愛他時,他視她如草芥。
她再也無法愛人時,他卻回頭對她生了執念。
徐煙嗓音懶懶的:“你也知道,我在這世上活得十分無趣,以前是為了楠楠,後來,我想把公司再做起來,將來也有臉去見我的父母親人,誰知道,會被人把我的身份、臉孔,一切都給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