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被和倪光相像的男人推著在宴會場裏來來去去。
都是些她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每一個人表麵上對她都十分的熱情且客氣,可她能感覺得到他們眼中的異樣,是算計、審視、忌憚。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徐煙拉著翟安文就要離開,那聲稱是A國二皇子,也是現在A國主事人,更是倪光弟弟的男人走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臉上帶著笑,彭博笑眯眯的問道:“兩位要到哪兒去?”
翟安文下意識的將徐煙掩在身後,十分客氣的說道:“多謝彭博皇子的招待,天色已經很晚,徐,克裏蒂亞公主之前受過傷,不適合太晚休息,所以.....”
“所以,就在皇宮裏住下吧。”
彭博不等翟安文說完,順口接了下來。
徐煙和翟安文都驚了一跳,住在這裏?這怎麼能行?
徐煙趕緊拽了拽翟安文的衣服下擺。
察覺到她的焦急,翟安文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小手,跟彭博交涉道:“二皇子的好意,公主是知道的,但是二皇子也清楚,公主才剛回到A國來,很多地方都是陌生的,今天這場宴會已是她能夠承受的極限,二皇子不如給她一點時間,緩一緩。”
又說:“我們住的酒店就在離皇宮不遠的地方,二皇子要是想要見公主的話,也是十分方便的。”
彭博臉上的笑有了點浮於表麵的意思。
他兩邊嘴角雖然還是往上挑著的,但是那雙眼睛裏的光卻變得沒有那樣和善起來。
他聲音也往上提著,有了一點兒尖利的味道:“兩位今天晚上是一定要走了?”
翟安文察覺到他口氣裏的威脅,但讓徐煙留下來,翟安文怎麼都不能同意的,便也強硬道:“今天這一趟本是在公主意料之外,二皇子是體恤的人,還請不要為難公主。”
“要我今天就是為難了呢?”
彭博眼睛往上翹著,又像是笑,又像是眼角射出鋒利的箭矢來。
徐煙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他們現在是在他的地盤上,要是弄得不好,別說見不到父親,很可能連他們也會折在這裏。
從進了會場之後,徐楠就不見蹤影,他怎麼還不出現!這一切既是他掌控的,他必然也會知道彭博有意想要將她留下來,那徐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徐煙又慌張又著急,對徐楠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捉摸不定的憂懼感。
就在翟安文跟彭博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便聽到一道笑聲,徐煙急忙往笑聲來處看過去,徐楠緩緩的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意。
他在徐煙的邊上站住,和翟安文一人一邊,站在徐煙的身旁。
微微一躬身,徐楠跟彭博打著招呼:“二皇子,咱們又見麵了。”
二皇子下巴微微抬著,臉上雖然和緩了一點兒,但是那股高高在上的態度更加顯現了出來。
他道:“阿倫先生,這位先生是怎麼回事?本皇子要將好不容易歸國的公主留在宮中休息,他卻多加阻攔,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就讓人把他給丟出去了!”
翟安文的臉色很不好看。
徐楠笑著道:“這位是克裏蒂亞公主的朋友,很親密的朋友,自然緊張一點。”
翟安文立刻喝了一聲:“阿倫!”
他們入境的時候,說好的是翟安文和徐煙假扮成夫妻,阿倫和徐煙仍舊是姐弟,現在,從阿倫口中說出來的,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翟安文才發現,自己很可能從一開始就隻是阿倫的一個棋子,他對他所說的話真真假假,除了他自己當真,說的人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翟安文第一次感到一絲恐懼,這個年輕人的心思之深,遠在他意料之外。
徐楠像是完全沒有看到翟安文眼中的質問跟驚愕,他淡然的跟彭博說道:“克裏蒂亞公主在國內還是十分討人喜歡的,有那麼一兩個裙下之臣,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您說是不是,二皇子?”
彭博便將目光在徐煙和翟安文的臉上繞了一圈,露出點兒了然的神色來。
翟安文因為徐楠的話感到錯愕不明的時候,徐煙同樣也不明白徐楠究竟想要做什麼。
從入境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徐楠推著往前走,他瞞了她很多事,比如現在,她察覺得出來,連翟安文都被他算計進去了。
徐煙感到可怕,她心心念念的弟弟,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心思深沉的人。
她很想要好好的問一問他,問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一開始說好的完全不對了!他把她和翟安文兩個人當猴兒一樣耍,究竟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