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行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微垂的臉孔,將她的臉都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中,令人有種奇異的安慰感。
她在他懷裏,就像是把他的心髒也帶了回來。
但是,這顆心髒,是不屬於他的。
鬱南行抬手,將徐煙臉頰上的發往後撥了撥。
她左右著他的命,隻要她願意,隨時都能讓他去死,什麼兄弟,什麼多年籌劃,他其實都不在乎。
他隻在乎,她是不是還願意留在他身邊。
“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重新回來?”
嗓音啞得隻能聽到氣音,鬱南行將徐煙的手握在掌心裏,她的手這樣小,指腹上有些很細小的傷口,不再如他們之前在一起時,那樣細膩的肌膚,就像是一把把小小的刀子,在提醒著他,她會這樣,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如果可以,我也想把心剖出來給你,可是心肝,即便我剖心,你也不會要我。”
沙啞的嗓音中,是他無奈之中的歎息和悲苦。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我被他們下了藥,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我隻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我想過要找你,也真的找過你,但是,還是錯過了。”
“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那一次,我沒有因為受傷太重拖延了時間,能在M國立即找到那個被我欺負了的女孩兒,是不是咱們的路就會不一樣。”
鬱南行眼睫在眼瞼底下投下了一片小小陰影。
在這一刻,他臉上沒有冷漠,也沒有強硬,沒有那帶著一層麵具的波瀾不驚,是兜兜轉轉,犯了太多的錯,無法追悔的一個普通男人。
是一個對妻子愧疚,恨不得以死來平息她怨恨的認罪者。
“我愛你,從那天晚上,你就在我心裏。那條項鏈,我姐給我的時候說,要給我將來的妻子,我沒有想到肖瀟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撿走項鏈,謊稱那天晚上的人是她。心肝,可我怪不了你,是我自己糊塗,我當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我不願意聽你說,不願意顧及一點兒你的心情。”
“不,我知道你痛的,真的,就算你不信。”
鬱南行將徐煙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每一次欺負你的時候,我這裏,我不舒服,可是我不懂。”
“沒有人告訴過我,在意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會是這樣的感受,等到我懂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話,在你醒著的時候,我不敢跟你說,你也不會給我機會,你一定會罵我虛偽,也是,事後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可我,我真想讓你知道,我多想你,我多後悔,我有多少句對不起想要告訴你。心肝。”
鬱南行說著,哽咽出聲,他緊緊握著徐煙的手,閉上眼睛。
隻有這一次,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在她的麵前說這些,哪怕是她睡著的時候。
他會放手的,但不是現在,再讓他多留她一會兒吧,再多給他一點兒回憶,就算是她恨著他的回憶,隻要她在身邊,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