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
他沒法跟她招手,隻能看著她。
徐煙乖乖過去:“不去醫院不要緊嗎?”
“暫時不能去醫院,我現在在不少人的眼中,是個已經死了的人?”
“胡說什麼?!”
她臉一板,嗬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剛才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
她急切的想要解釋。
鬱南行笑笑道:“我知道,我沒放在心上,也不介意。心肝,你衝我發脾氣,我很高興。”
“騙人,哪有人願意當受氣包的?”
她不相信。
鬱南行便道:“真的。你以前很怕我,我對你不好,所以,你在我麵前,沒有這樣恣意過。”
“可是我發誓,我以後都會對你好,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對我做什麼,我都喜歡。我希望你一輩子都隻會衝我發脾氣。”
徐煙被他說得臉頰發紅,她胡亂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別說了。”
便急著找話題轉移:“那你也別說剛才那種死不死的話了。”
“我沒有在跟你說氣話,”鬱南行道,“你不是說我有事瞞著你嗎?這一件事,我的確瞞著你。”
對上徐煙驚愕瞪大的眼睛,鬱南行眼神暗了暗:“我,跟你坦白,好不好?”
他笑得很急促,眼睫往下一壓,遮去了眸中的光:“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絕不瞞著你。”
“真的?”
他暗暗的握住了背在身後的那隻手。
抬眼凝著她,眼底帶著決絕跟冷毅。
他微笑看著她,未受傷的那隻手鬆開,幫她將碎發撥到耳後。
嗓音溫柔遲遲的:“當然,我不會再騙你。”
“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不會騙你。”
她仰頭看著他,他眼中沒有一點點的遮掩,他是真的。
徐煙抬起手來,指尖在他眼皮上碰了碰。
鬱南行握住她的手,忍著心尖上的刺痛,溫柔的笑看著她:“怎麼了?”
“沒有,隻是覺得,你不會騙我。”
“嗯,我答應你了的。”
徐煙便伸開雙臂來,抱住了他:“那我不問了。”
鬱南行半扶著她,感受著她的溫軟身體和柔軟的依賴,他壓抑著,克製著心頭上一時又一時的抽搐,像是痛著,卻又像是,在抽搐中舒緩著。
“為什麼不問?也許,我隻是一個高明的騙子。”
徐煙下巴伏在他的肩膀上,視線落在鬱南行受傷的那隻手上:“你要是高明的騙子,那世上就沒有騙子了,哪有騙子把自己弄得這麼慘兮兮的。”
他就笑:“這叫苦肉計,你不知道嗎?”
徐煙抬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的捶了一下:“還有心情說笑。”
她趴在他肩膀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今天心情不好,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我知道,我不在意。你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不應該這樣隨意的發脾氣,我以後會控製住自己,不會再叫你受傷。”
徐煙說著,伸手,將他受傷的那隻手的胳膊捧著,眼淚汪汪的抬眼看他:“你受傷,我很難過。”
鬱南行胸腔裏猛的跳了一下,他意料之外的看著她,激動,澎湃,心潮不受控製的衝起高高的浪。
也許,他要算是喜極而泣。
這麼久了,他能聽到她說這句話,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也不敢想,有那麼一天,她會再將他放在心裏,會再次心疼他,在乎她。
他隻是,想要竭盡所能的留住她,留下有關她的一段記憶。
“你怎麼了?”
徐煙抬手,在他麵前擺了擺,他臉色很怪,臉孔像是僵硬住了似的。她有點擔心。
鬱南行一把握住她的手,卻忘了自己那隻右手是剛剛包紮好的,這麼莽撞一碰觸,疼得他深吸了一口氣。
徐煙立刻道:“哎呀,別出血了!”
連忙道:“我去把管家再喊過來看看吧!”
鬱南行卻拉住她:“別走!我沒事!沒傷著!”
徐煙心急。
鬱南行道:“你坐下!先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徐煙還是急躁躁的:“還是看一看的好!我在這兒呢!等管家看過了沒事,你再跟我說!”
說時,就要往外走。
“我不是故意不帶你出去,也不是有意讓你覺得自己沒有自由,心肝,我在外人的眼裏,已經死了。”
徐煙要往外走的腳步一滯,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才,徐煙還以為他是在說喪氣話,是因為她叫他受傷了,他多少有點兒心裏難受,也就說出那樣的喪氣話來,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