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見著事情是怎麼樣發生的,那男人懷裏抱著的小包包瞬間就轉到了另外一個人手上,而另外一個男人則被一拳打倒在地。
徐煙懷裏一暖,小女兒再度回到了她的懷中,阿奇來到她身前,微低了下頭,很是尊重的喊了一聲:“太太。”
然後轉過臉去,跟自己帶過來的幾個人道:“把這兩個人帶下去,好好盤問。”
他帶來的幾人應了一聲,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兩個男人就被帶走了。
“抱歉,太太,我擅自做決定,跟蹤了你。”阿奇道,“關於先生的事,我不得不再找您想想辦法。”
徐煙這會兒根本沒有辦法去想阿奇跟蹤自己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她隻知道,她的女兒再度回到了自己懷裏,小女兒雖還懵懵懂懂,卻也知道晃著腦袋往徐煙的頸窩裏藏,跟她親昵。
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母親的緊張和害怕,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安慰著她的母親。
“阿奇,謝謝你,真的,謝謝。”
阿奇看徐煙失而複得的驚惶模樣,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忍。他對徐煙始終是帶著同情和憐憫的,而如今生出的不滿,也僅僅隻是因為,她一再的拒絕鬱南行,導致鬱南行的自暴自棄而已。
“小姐也是先生的女兒,我所做的,都是應該的,太太不必謝我。”
“那我們現在,離開這裏吧?”
徐煙點了點頭,就要跟著阿奇出去。
“徐煙!”薄一心連追兩句,急喊了一聲。
不管薄一心是不是有苦衷,徐煙現在都沒有辦法去麵對她。薄一心她明知道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可為了蘭亭,她還是能做出聯合外人,做出這種事來,徐煙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麵對她。
“你能不能,求鬱南行救救蘭亭?他傷得很嚴重,倪光托那兩個人帶話給我,說他有辦法替蘭亭治療,隻是,我必須幫他把你騙到他手上,對不起徐煙,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不該算計你,可是,蘭亭他真的傷得很嚴重。”
薄一心說著,嗓音哽咽起來:“你救救他,就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上......”
“薄一心!”
徐煙忍不住,真的,她忍不住。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將嘴唇咬出口子來,徐煙到底半轉過身來,看向微低頭,哀求著自己的薄一心,心痛難忍。
“認識這麼多年,到底你把我當什麼?朋友?還是你的一個玩具?在你高興的時候把玩一陣,不高興的時候就丟到一邊,或者,拿來當個墊腳石?”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搖了搖頭:“薄一心,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朋友,從來沒有。”
“不是這樣的,徐煙,不是這樣!”薄一心心急慌忙的去拉薄一心的手,想要解釋,“我隻是,隻是太著急,我擔心過了頭,蘭亭他傷得真的很嚴重!他會死,我怕他會死啊!倪光怎麼說都當了你那麼多年的父親,他也讓人告訴過我,不會傷害你,他保證了的!”
“你也保證不會和我再有什麼秘密,保證我們姐妹之間永遠都是坦誠相對的!可是現在呢?你做了什麼?”
徐煙嗓音有些失真,看著薄一心滿眼都是淚,徐煙也早就抑製不住哭腔:“你聽信倪光的話,卻不相信我!就算真的是非要我跟蘭亭交換,拿我的命去交換,難道說我就會不願意了嗎?”
“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的朋友,一個是對我有恩的人,我打從心底裏希望你們兩個能好,能比我有更好的將來,而不是像我一樣,注定這輩子都會孤孤單單一個人!可是,你,你......”
徐煙梗著說不下去。
她閉著眼睛,努力忍著眼中越來越灼熱的滾燙,她急喘著,緊咬住牙根,好一會兒,才睜開眼,跟阿奇道:“我們走。”
“徐煙!徐煙我,我不是那麼想的,我隻是太著急了!我......”
薄一心快步跑了上去,她伸手想要去拉住徐煙,腳下一絆,摔了過去。
徐煙小腿處被薄一心給拽住了,她無法再往前走。
薄一心求道:“你救救蘭亭,就算是從今往後當我是仇人都行,你救救他!”
她到現在,還是心心念念的蘭亭。徐煙小腿處被死死抓著,心好像也被一隻無形的手,牢牢的掐住了。
徐煙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為什麼自己說了那麼多,薄一心卻始終還是不相信自己。在她的眼中,徐煙這個人,是隻能夠患難,而無法信任去施救的一個人。
也是,她在地獄陰曹裏待的時間太久,而薄一心當慣了那個總是站在上首垂眼看著她的悲慘,當慣了那個施救的人,現在倒過來,便自然沒有辦法去相信,需要自己從前施舍的一個人,現在有能耐可以來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