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身上裹著一件呢子大衣,天氣雖然算不上特別的冷,但是她的身體不大好,便特別容易畏寒,這種天氣,呢子大衣是必不可少的了,她從酒店電梯裏出來,正準備要喊一輛車,直接去醫院,麵前就有人過來,攔在了當下。
徐煙看著麵前轉過身來的男人,一時驚訝,都忘了開口說話。
那人就笑了笑,溫和的模樣,抬手在徐煙的臉頰上碰了一下,輕聲說道:“怎麼傻呆呆的看著,不認識了?”
臉頰上是男人手指尖上的溫度,碰到時,像是一點利刺突然觸到,徐煙猛的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眸中的溫和顏色便有些改變,多添了一點兒冷意,他嘴角還是彎勾著,但那弧度卻是有些僵硬的,手半抬在空中,還是剛才碰觸徐煙臉頰時的姿勢,隻是這會兒,他掌心裏所能碰觸到的,不是徐煙的體溫,而是微冷的空氣。
“嗬,你對我,已經這樣生疏了嗎?我當我多寬容一些,跟你更多的空間,會讓你多少記著點兒我的好,可是看來,是我多想了。”
徐煙深吸了口氣,沒有去理會他的胡言亂語,隻道:“你找我有事嗎?”
蘭亭將手收了回去,指尖用力,往手掌心裏攢了攢,他壓著心頭被利刺紮出來的,帶著血珠的痛,壓抑著,嗓音都是沉重的:“我找你,能有什麼事?還不是來感謝你的。聽說,是因為你,鬱南行才讓他身邊的那個名醫來給我療傷,我現在康複得差不多了,該來感謝你。”
徐煙正色道:“那你應該謝錯人了,幫你的人是鬱南行,而求我幫你的人,是薄一心,不管是哪一個,你都找錯了人。”
“是因為薄一心,你才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蘭亭忽然激動的往前走了一步,抓住徐煙的胳膊道,“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喜歡她!”
他斬釘截鐵的撇清自己和薄一心的關係,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徐煙,冀望著她的信任。
徐煙便想到了薄一心哭著跟自己說,蘭亭說她下賤,說她的感情是多麼的不值一提。這種感受,別人可能沒有辦法去切身的體會,所能做到的,至多不過是同情和氣憤,但是徐煙,卻能感同身受薄一心的悲哀跟痛苦。
不僅僅是因為薄一心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對薄一心的傷痛是同等的心疼著,而是,她也曾經受過付出一切,真心真情待人,卻被人當做敝履一樣丟棄。
“你不該這麼說的蘭亭。”
沒有氣憤,甚至,她的態度,相對來說還算是平和的,可是,那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卻都是帶著重量的。
徐煙道:“也許對於你來說,旁人喜歡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她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和你也沒有什麼相幹,但事實上,你得到了她的付出,你在吸著對方的鮮血,你不能因為不喜歡就心安理得享受別人的付出而不覺得有任何負擔。”
“要麼,從一開始就不要去接受別人的付出和給與,要麼,別這麼無情的說出沒有關係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