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對沈惜倒是看不出半分怨恨來, 反而笑吟吟的拉著沈惜的手,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說到底承恩伯府算是和永寧侯府做了親家,無論她暗地裏怎樣把沈惜恨得咬牙切齒, 大麵上都要過得去。明明沈惜在承恩伯府幾乎快病死, 被喬湛接回了侯府後, 每次見到她, 隻覺得她一次比一次氣色更好,愈發的光彩照人, 怪不得喬湛肯那樣寵著她……
柔娘被禁足在院子中,鎮日裏發脾氣、砸東西都是常事, 完全不見了先前那個溫婉嫻靜的世家貴女模樣。
張通命人看著柔娘, 柔娘不得出來, 無奈她隻得帶著慧娘來赴宴, 對外隻解釋說柔娘要照顧庶妹, 為她營造一個好名聲。
“惜表姐,這次是我娘和我姐姐的錯。”慧娘一直在留意著沈惜, 終於尋到了機會,湊到她身邊,低聲道:“我爹已經把我姐姐禁足, 以示懲罰。”
沈惜笑了笑, 沒有說話。
正值說親的年紀,卻被關在家中不得出來交際, 這確實是很重的懲罰了。怪不得劉氏要這樣說, 那麼下一次呢?柔娘總不出現, 別人也會覺得奇怪吧。
可她不會說原諒的,她沒資格,也不會委曲求全的替原主答應。
當初這母女二人,可是存了要害死她的心思——若不是白姨娘母女提醒,或許連才穿來的她,都要喪命,即便輕些也要身子大受損傷。
慧娘見沈惜不肯說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隻是今日是輔國公夫人的壽宴,回廊上人來人往的,她不好總拉著沈惜,隻能說完後很快便分開了。
喬漪有些好奇慧娘同嫂子說了什麼,嫂子雖然是笑著的,眼底分明有些悲傷難過的神色。
兩家人一同到了輔國公夫人的正院,猜到了廊廡下,便聽到了裏麵一片歡聲笑語。
輔國公夫人見她們進來,親自上迎了太夫人,笑容滿麵的道:“勞您親自過來。”
沈惜等人跟在太夫人身後,跟著祝壽。
輔國公夫人受禮的正房中,已經坐了不少人。兩位穿宮裝的中年貴婦,想來就是那兩位親王妃了。凡事在這屋子裏有位置能坐下的,起碼也得是國公夫人、侯夫人級別。
不過沈惜年輕,又有太夫人在,這位子自然是太夫人的,喬三夫人和喬四夫人都隻能站著。
沈惜自以為很是低調,殊不知今日的她在別人眼中,已經是改頭換麵的變化了。她的容貌自是無可挑剔的美,再加上落落大方的舉止、從容不迫的氣度,愈發有了侯夫人的氣質。
來參加輔國公夫人壽宴的人,同去年的來客無甚差別,她們還記得一年前縮手縮腳、說話聲如蚊呐的永寧侯夫人,被人捉弄得團團轉的模樣。
“有些日子不見,你這孫媳婦倒是出落得愈發好了。”輔國公夫人笑道:“人比花嬌,阿湛也是好福氣。”
輔國公府同永寧侯府是通家之好,輔國公夫人算是看著喬湛長大的,故此對沈惜也有幾分善意。
太夫人也笑道:“正是,不是我自誇,我這孫媳模樣性格都是好的,溫婉孝順,我比疼孫子還疼她呢!”
沈惜聽了太夫人的話,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難道太夫人的良心不會痛嗎?
周圍人都配合的誇讚起來,沈惜落落大方的任人打量,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不會因為別人多看了她顯得不快,也不會因為誰誇了她就沾沾自喜就輕狂起來。
連輔國公夫人都暗暗點頭,沈惜竟是轉了性子,這是再好不過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集中在沈惜身上,太夫人麵上帶笑,始終是與有榮焉的模樣。喬三夫人心裏可就不那麼好受了,如今沈惜的變化,可能別人覺得好,對她來說,卻不啻於是災難——
很快喬三夫人便不用苦惱,有人取代沈惜成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