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因厭惡帶來的心亂隻在片刻。
似乎有哪裏不對。
一旁的蘭香臉上早見了憤怒之色, 隻是沈惜沒開口,她也不好說什麼。她和蘭草服侍沈惜的時候最長,對沈家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對這家人丁點好印象都沒有。
如今竟還來給大奶奶找麻煩。
“大奶奶, 您哥哥在街上嚷嚷著是永寧侯夫人的哥哥, 還仗勢欺人。”來傳話的小丫鬟眼睛轉了轉, 瞧著似乎有些過於伶俐了。
是了,沈惜眸光微閃, 終於覺出是哪裏不對。
“你說我大哥,在街上打了人, 還拿永寧侯府壓人?”猜出了其中的關竅, 沈惜麵上波瀾不驚, 語氣淡淡的道。
來傳話的小丫鬟見沈惜如此鎮定, 心中覺得訝異, 想起自己的被交代的事。她暗中咬了咬牙,麵上的焦急之色更甚, 仿佛一心為沈惜著想似的,聲音又急又快的道:“正是如此,聽說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 舅爺跟人在街上動了手, 看見的人可不少!”
可沈惜竟還是四平八穩的坐著,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她隻覺得心中更是忐忑。
“大奶奶, 還請您早做決斷。”小丫鬟的神色簡直是火燒眉毛一般, 她比沈惜瞧著都著急,看起來忠心耿耿。“若是任由舅爺鬧出事來,恐怕您的名聲也有虧!”
沈惜聞言,挑了挑眉,開口卻問了不相幹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裏服侍?”
按照常理,大奶奶怎麼都該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怎麼還問起了她的名字?
“奴婢□□鶯,在榮寧堂管灑掃的活,您見的不多,許是不記得奴婢。”她忙回答了一句。
一旁的蘭草機靈的在沈惜身邊,低聲道:“是承恩伯府的人。”
這劉氏還真是周到,上上下下都幫她安排了人進來。如今她房中服侍的人都換掉了承恩伯府的人,榮寧堂中卻是還有,也該找時候徹底清理一番。
今日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大奶奶,您看——”春鶯見沈惜還能坐得住,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
原本按照她們的預想,她告訴大奶奶這個消息後,大奶奶一定會著急解決這件事。怎樣都得先壓下來再說,畢竟這是真事,並不是她胡亂編造的。
任憑大奶奶去查,也是這個結果。
縱然她說的可能誇張些,可圍觀的人那麼多,人雲亦雲說錯了也是有的。
想到這兒,春鶯心下稍安。
“既是在榮寧堂灑掃,怎的知道外頭的事?”沈惜不緊不慢的問道:“我竟不知道,我院中的人,竟有這般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的本事。”
見沈惜追究的是她如何知道此事,春鶯心中早有準備,並不慌亂。她從容的應對道:“是外頭有人來送信兒,我正巧碰上了,心裏著急便趕緊給您送信。”
“若是您不信,把他叫過來一問便知。”春鶯篤定的道。
自己既是已表現得如此鎮定,大奶奶斷沒有再懷疑的道理,是以她暗暗期待著,沈惜的反應。
誰知,沈惜臉上神色未變,唇畔噙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清淩淩的掃過來,沒有由來的,春鶯覺得有些心中發虛。
沈惜並不懷疑這事是真的,隻是想要激她親自出麵,是不可能的。沈惜把冬梅叫過來,低聲吩咐了一句,冬梅便答應著去了。
“大奶奶,您不去看看?”春鶯迫不及待建議道:“若是真的鬧出什麼事來,恐怕侯爺……會不高興,對您並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