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回(1 / 2)

良久,慕嗣成終是聽不下去汐顏飲泣開口道:“女兒,若是你不願,這親事便算了……”

汐顏聞言止住哭抬起了頭看著慕嗣成,不敢置信開口道:“爹爹,你可是說得真話?”

慕嗣成黯然點了點頭,又添了一句話:“隻是我今日已令人帶著我拜帖並你八字去了洛州城炎知州府上。此事若是不成,炎知州那*女想必凶多吉少,往後炎知州定會為難我,眼看著我這七品縣官怕也是要當不成了……”

此話一出,汐顏原本升起一點兒希望重又破滅了,一顆心也重又沉了下去。心中不由想到,若是自己不應下這一門親事,害了一條命不說,還會讓爹爹丟掉縣官一職,那一家人就會生計無著了。難道這就是自己命,冥冥中一切早有安排,由不得自己去做主。思來想去,汐顏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毫無辦法,隻能暫且應下。

“好,好,女兒既已答應,這幾日便家好生歇著,隻等炎知州那邊兒信來,為父定會親自送你去洛州。”慕嗣成見汐顏答應了不由得拍著椅子扶手開懷笑道。

汐顏拭了拭臉上淚,站起身來矮身福了福道:“爹爹,若是沒甚說,女兒這便要回房了。”

慕嗣成抬手揮了揮袖道:“汐顏,你且回房歇著吧。明日起你不用再起來灑掃,去廚下幫忙了。養好精神。從浚縣到洛州,可是要坐兩天馬車才能到哩。”

汐顏點了點頭,一徑去了。慕嗣成坐燈下,重又端起茶盞吃茶。不一會兒,吳氏從婆婆那邊東廂房回來,進到偏廳中,見隻有慕嗣成一人燈下吃茶,便問:“老爺,那丫頭走了?她可是答應了?”

原來剛才吳氏去送婆婆劉氏回房隻不過是一個借口,隻不過是為了讓丈夫親自跟汐顏說這結親事。

慕嗣成將手中茶盞放下,點頭笑道:“那丫頭答應了,隻是我瞧著她不太樂意樣子。旁倒沒有說什麼。”

吳氏聞言走過去他旁邊一張圈椅上坐下道:“她不願意也是自然。素來這女兒家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又由得她來說話挑選。我們隻管靜候佳音便是。”

慕嗣成想了想又說:“這兩日你吩咐底下丫頭春紅,喜兒多去看著她一點,汐顏這孩子從小話雖不多,但心中卻甚是有主意,我怕她萬一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就不好了。”

吳氏應了,去外頭找著丫頭春紅,喜兒,要她倆這兩日輪換著看著汐顏,注意她一舉一動,。吩咐完了,吳氏方回偏廳來,兩人燈下坐了一會兒又說了會兒話便一齊起身回房去歇息。而汐顏回到自己房中後,卻是撲到床榻上傷傷心心哭了一場。哭得頭暈腦脹坐起來,看到那包嫡母為自己買釵環衣裙不免有氣,一把抓起來使勁兒扔到地上,包袱皮散開,衣裙釵環散得滿地都是。

昏黃如豆燈光下,汐顏坐床邊兒看著那滿地淩亂衣裙等物,抽抽搭搭哭著,心中卻想起自己親娘來,記得小時每次嫡母看著自己和娘親沒有好聲氣時,娘親總是將自己護到身後,逢年過節得著些好吃點東西總是不吃給自己留著。四五歲時,娘親纏綿病榻,嫡母連郎中來瞧病開方子抓藥也要克扣一二。後來娘親病重彌留之際曾親口對她說,要她這家裏好歹忍著,好好活著,手腳勤些,等以後長大出嫁了,日子就會好過了。

可是如今自己及笄了又怎麼樣呢?爹爹和嫡母竟然拿她去換榮華富貴,這和賣她這個女兒又有什麼區別?

她想到了死,可是又想起娘親臨死前說那要她好好活著話。再有,她若是真死了,祖母一定會極為傷心,她年紀大了,如何經得起這白發人送黑發人打擊。

搖了搖頭,她終是否定了自己這想法。轉念一想,難不成自己真要依著爹爹和嫡母意思嫁到洛州去為炎知州女兒衝喜嗎?她委實不願意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樣才能擺脫這困境。她覺得自己就如籠中鳥兒一般,做夢都想飛出這牢籠去。

忽地她心中靈光一閃,對了,不如逃出這個家去。逃到外邊兒去避開這樁荒唐姻緣。對,就這麼辦!她拿定主意,立刻坐起來,開了箱子,去找出自己一些平常換洗衣物,箱子底掏出這些年她省下幾兩碎銀子,用一張包袱皮兒包了。又將房中地上扔得那些淩亂衣裙釵環拾起放回到箱子中,這些東西她是一樣都不想要。

將自己小包袱提到手中,汐顏將油燈吹滅,坐黑暗中思慮一番又有些忐忑起來。若是自己出了這宅子,又能走到哪裏去?再有自己若就這麼逃了,爹爹定會丟了如今這正七品烏紗帽,一家人包括祖母內日子就會難過了。嫡母吳氏雖對她一向沒有好言語,到底她還是將自己養大,也不算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後她還想起爹爹說那炎知州獨女,這會兒命懸一線,張天師批出自己命能救她那就一定能救她,自己避開了,那她萬一耽擱了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定會愧悔終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