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回(2 / 2)

汐顏一覺睡了兩個時辰,醒來時已是酉時末,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剛剛動一動身體,外間便有人掌燈進來。那人走到床榻邊將燈放一方高幾上輕聲道:“大奶奶你醒了麼?”

“嗯……竟睡了這麼久,天色都黑了……山茶,這會子是什麼時辰了?”汐顏從床上坐起來有些不好意思,聽這聲音是丫頭山茶,便開口問道。

山茶將帳幕用鏨花銀鉤掛起,汐顏坐到床邊,穿了繡鞋下來。山茶替她穿上衣裙比甲等,一麵嘴中道:“大奶奶,這會兒已是酉時末了,你睡了兩個時辰了呢。”

“哦,我竟然睡了這麼久。”汐顏有些小小吃驚。

山茶笑著接話道:“奴婢知道大奶奶今日累了,彩書親自送了飯菜來,也沒有驚動你。隻把飯菜放食盒裏等你起來吃。”

汐顏聽她這麼說便覺著肚子似是又有些餓了,隨即喃喃道:“山茶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吃飯了。”

山茶陪著汐顏出來,端了水來她洗手。臘梅將食盒中飯菜端出來放到桌上,汐顏一看,桌上四個小菜倒還清淡,對她胃口。吃過飯,用過茶,燈下與兩個丫頭說笑了一回。看看已是二起,山茶和臘梅便服侍她洗漱睡下。兩人出來一人留外間小榻上值夜,另一人出去到外頭丫頭住宿廂房歇下。晚間汐顏躺陌生榻上,不免胡斯亂想了許多事,後打定主意,還是謹小慎微和這府中人相處,自己本分,將這三年過了再說。

次日起來,洗漱了用過早飯,汐顏便帶著山茶到炎無憂房中瞧她。雖然這位炎知州嫡長女,自己異常貌美“夫君”和自己說話總是淡淡,臉上一派冷清端素神色。但慕汐顏知道她尚病中,並未痊愈,自己於理來說是應該每日早晚都去瞧她問好,畢竟名義上自己是她“媳婦兒”,而她是自己“夫君”。

“姑娘今日可覺著好些了?”汐顏走到炎無憂床榻前,看著已然坐床榻邊她和聲問道。從她麵上看,那氣色中蒼白之色已然淡去了幾分,眉目間端麗之色盛。

炎無憂展袖低頭“嗯”了一聲。房中服侍彩墨端了碗湯藥來遞向她手中道:“姑娘將這藥喝了罷,昨日那海郎中來診脈說,照他開方子吃三天便能下床了。沒想到隻一夜功夫,姑娘今早便能下地了。”

“昨日喝了那海郎中兩碗藥又透透出了身汗,今日一早醒來我便覺著身子清爽了許多。隻想下地走一走,這一個多月委實床上呆得骨頭都要軟了,散架了。”炎無憂接過藥碗去一麵說話一麵將那藥湯喝下。

喝下那碗濃黑藥湯後,炎無憂稍稍皺了皺眉,一旁丫頭彩宣便拿了一碟子雪花洋糖過來,炎無憂伸手拿了一小塊放進口中方舒展了眉頭。

汐顏卻看到她那拿雪花洋糖手指十分修長瑩白,那種瑩潤白竟將那雪花洋糖也比了下去。

“姑娘這病還未好,隻略走一走便是,還是要多歇息……”汐顏看著炎無憂關切說道,視線卻始終停留她那修長漂亮手上。心中感歎,自己這“夫君”人長得這般美不說,連手也是讓人看了轉不過眼去。又想起自己一雙手雖然也是白皙纖巧,可和她一比顯然又是失色許多,沒有她那樣雅致和溫潤。

炎無憂敏銳感覺到眼前這溫婉“媳婦兒”雖然和自己說話,那話音也是泠然清冽,柔和婉轉,但很明顯她並沒有看著自己,而是看著別處……

順著她視線微微一捋,便見得她似是一直盯著自己放膝蓋上手。這是?

炎無憂略心中一轉,還是不明白眼前這人意思。再怎麼表示尊重,也不能看人手啊。按常理來說與人說話,若是平輩話便盯著對方鼻尖便好,又或者看人下頜。她這麼不上不下,視線跑偏了,到人手上去,長這麼大,炎無憂覺得自己是頭次見到這麼看人。

忽地她心中起了個促狹念頭,便慢慢將那隻慕汐顏看著手抬起放到自己鼻尖,再順著鼻梁往上揉,直到眉間停下來,然後再將手猛地放下……

果然汐顏隨著她手動作不知不覺將視線移到她鼻尖,再到眉間,然後……

炎無憂手放下後,那探尋漆黑眸子便和汐顏清澈見底秀目相碰。

“呀……”慕汐顏看到她那星眸後,即刻心中輕呼出聲,螓首低垂,為自己被她探尋眼波洞悉了才將一些小心思而羞赧。

炎無憂看著眼前害羞低頭“媳婦兒”唇角抽了抽,麵上雖古井無波,但心中卻有些小得意。又見她垂首下去,那從側頸到耳後那一片雪白染上了淺淡粉色,隻覺眼前這人還有趣,頗為好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媳婦兒怎麼會去看“夫君”手呢?

“噗!”好吧,某人邪惡了……

留爪,留爪,香吻送上,麼之,麼之……